喻圆订车留错电话了。
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订外卖一直用景流玉的手机号,因为可以绑景流玉的账户付款和购买优惠券,反正景流玉又不吃外卖,号码给他用用怎么了?
喻圆背景流玉的号码恐怕比他自己的校园卡号码还要熟悉一些。
于是?景流玉有了主意,于是?喻圆也得到?了他的第一份正式生日?礼物
一个排列为YUOOO的京市车牌。
景流玉总不好把车牌装在礼盒里放在船上,再非常隆重地把它当?礼物拿出来,生日?拿着张蓝色牌照实?在有点儿太蠢了,只把牌照信息给他看。
“特意给你买下来的,等车到?换上。”
喻圆欣喜若狂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挠了挠脑袋,看看景流玉,他知道京市车牌难摇,连号的肯定特贵,他不应该扫景流玉的兴,但是?这个号码实?在有点别扭。
反正他今天?是?寿星,他最大?。喻圆指着车牌扭扭捏捏说:“YU,000?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是?当?0了,那你也不用把三个0放在一起挂我车上吧?谁家好人把自己是?0挂车上?你的车牌号难道是?111吗?你给我整个888,666也行,能不能退?能退退了吧。”
景流玉笑容僵在脸上,喻圆的老毛病又犯了。
和喻圆讲情趣,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捏着喻圆的腮帮子,拉近自己的屏幕:“是?OOO不是?000!你不觉得O是?圆的吗?这不是?YU000,是?喻圆圆圆。我是?有病吗把你是?0挂车上?”他更想说喻圆的脑子更有病,还能想到?这茬,他也是?甘拜下风。
喻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误会了景流玉!这份礼物他很喜欢!
“那这样是?我的名字诶!你怎么想到?的!”喻圆恨不得现在就能提到?车,然后把带着自己名字的专属车牌挂上,在长安街走上十个来回,耀武扬威一番。
“这不是?很容易。”
喻圆想,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怎么讨好景流玉了,手忙脚乱就要切蛋糕,被景流玉制止了:“还没许愿,一年就一次。”
“哦哦哦!”喻圆业务不熟练,经提醒才想到?这茬,赶紧像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说:“希望能顺利考下四级证书和会计证,然后大?三专升本,和苏酿学姐考上一个学校,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被老板赏识,升职加薪成为成功人士。”
景流玉不笑了,现在他还想着他那个学姐呢,算是?真爱了吧。
喻圆许完愿望,睁开眼睛,要吹蜡烛,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再闭上眼睛,补充说:“希望景流玉天天开心!”
他举起手臂欢呼一声:“好了!这次许完了,我们吹蜡烛吧!第一块可以给你吃!你想要哪块儿?”
景流玉看着他被生日?蜡烛照亮成金黄色的灿烂笑脸,眼珠亮亮的,眼神蠢蠢的,牙齿露出一排,白得像玉石籽儿,细腻的脸颊散发?着柔润的光泽,毛茸茸的镀着一层光圈,穿着奶黄色的卫衣,举起的胳膊上镯子和表叮当?碰撞,松落落地挂在他手腕上,漂亮纤细,也像块好吃的奶味糕点。
食欲和性.欲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融合,混杂。
落在桌面的指甲掐进掌心,景流玉才竭力压抑住想扑上去把他咬碎,一块一块儿吃进肚子里的可怕想法,把喻圆彻底变成他的,不应该要这种血腥的手段。
他克制地亲吻了一下喻圆玫瑰花一样柔嫩娇艳的唇瓣,一触即分,问:“我平常很不开心吗?为什?么愿望里有希望我天?天?开心?”
喻圆吹了蜡烛,像摇尾巴的小狗一样,一边比划着切了块最大?的蛋糕,谄媚地送到?他面前,一边说:“第一块给你哦。清和还有可可他们说的啊,他们就算不说,我也知道的,你在这里住着不太开心。”
奇奇怪怪的长辈,自杀的爸爸,不喜欢他的妈妈,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家庭的重担压在肩上,能开心才怪。
那天?他们在一起跟乐棠的小狗玩儿,清和说漏了嘴,说大?哥小时候也有一条狗,可惜被大?爷爷他们勒死了,大?哥应该挺伤心的,以后都?没养过?狗。
喻圆小时候也养了狗,大?黑狗,名字就叫大?黑,大?黑每天?四点会准时在学校门?口摇着尾巴接他放学,喻圆就偷偷在小学食堂的泔水桶里捞一勺带油花的饭装进自己饭盒,带回家给大?黑吃。后来大?黑老了,眼睛不好了,脑袋也不聪明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饭也吃得不多。
有一天?喻圆回家,大?黑不见了,奶奶炖了排骨,让他多吃点儿,碎碎念说,三十块钱,换了四斤排骨,这物价贵的要命了!
那顿排骨喻圆没吃,他跑出去吐了个昏天?黑地,高烧烧了好几天?。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排骨不是?大?黑,但是?三十块钱是?大?黑,排骨约等于大?黑。
奶奶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了,佝偻着背,一米四的老太太就剩下那么一丁点儿的骨头?架子支棱着,排骨她?用筷子点着汤嗦了嗦,一口没吃,喻圆也不吃,直到?放坏了,臭了,老太太才念着可惜,自己用水煮了煮,拌着饭吃下去。
大?黑的事,喻圆谁也不能怨,他和谁也没说。
虽然他嫉妒景流玉生下来就有钱,但有些事情,他也能知道不是?有钱就能变快乐的。
景卫南和云静漪都?是?景流玉刻意给喻圆看的,如果他不想,云静漪的杯子绝不会正正好好砸在他的身上。
喻圆心软,又不是?那么聪明,看不清男人的心机,所以会心疼他。
景流玉此刻也知道,喻圆是?真的心疼他。
喻圆又给自己切了块蛋糕,仰着头?问他:“景流玉,你和我在一起幸福吗?高兴吗?”
这一切本来就是?景流玉算计来的,是?他想要的,他当?然高兴,于是?摸着喻圆的脸点了点头?。
不待他问,喻圆坐在地上,手掌后撑在船甲上,晃着腿,笑眯眯地说:“那太好了,我也高兴,我和你在一起也高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既然都?高兴,那咱俩把日?子过?好就行了,你不高兴就告诉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你高兴。”
喻圆一发?表演讲就没完没了了,他又想多说几句,画几个大?饼给景流玉吃,他眯着眼睛,跟背台词儿似的,抑扬顿挫说:“你给我买车,还给我买车牌,给我买那么多好东西,你等着吧,我将来工作了赚钱了也对你好,给你买好东西。咱俩到?时候结婚,我再给你生几个孩子……”
“不好意思,有点儿背错了,你忘掉,我再想想别的煽情的话。”
他不待再组织语言,景流玉已经把他压在船板上了,小船跟着他的动作重重地摇晃了一下。
他尖叫一声:“会翻的!”
景流玉手已经从他卫衣下摆进去了,剥他下身的衣服,诱哄着亲吻他:“没事,不会,掉下去我带你上岸。”
喻圆的话又被呜呜咽咽堵了回去。
他紧张害怕又觉得刺激,野外的芦苇丛,月亮,还有时不时乱叫的青蛙,小船晃得他头?晕,呼吸急促,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跟景流玉you jump,i jump跳下去殉情了,喻圆掐着景流玉的肩膀,喘息之余还问他:“景流玉,这个是?不是?就是?片儿里说的野.战。”
马上他就不敢再问了,因为船晃得更厉害了。
喻圆睡着了,被他的大?衣包裹着,躺在暂时用衣物铺就的一片小小的床铺上,粉白的皮肤半露着,脸蛋红扑扑的,景流玉睡不着,这也不是?个合适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