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闺阁女儿,如何分家?”,柳玼问道。
裴辅缓了缓神色,可情绪还是激动,他伸手握住柳玼的手,“卿卿,柳员外在世时本就有心让我做女婿,你我成婚,你成了出嫁女,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分家了吗?”
裴辅没能从柳王氏那边得到好处,现在就想着柳逸之不在世了,自己光明正大娶了柳玼?真是好算计。
柳玼将手缩了回来,冷笑着看向做着春秋大梦的裴辅,“十七。”
“我在,小姐。”
“打他。”
十七力气很大,为了不叫裴辅出声,十七更是将裴辅的裤脚带拆了下来塞进裴辅嘴里。
等十七打够了,柳玼的茶也喝完了。
裴辅得以喘气,他的脸红涨的吓人,因为怕他脸上挂彩,十七每一拳都是打在了裴辅的身上。
“裴辅,你从前诓骗我谋些钱财也就算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伙同二房算计我。”,柳玼起身,厌恶地看着趴在地上仿佛一只丧家之犬的裴辅,“若不是你给柳王氏手写那张托孤信,若不是你透露我爹爹早将房产田铺归我名下,或许我也不会烧了你家。”
裴辅不可置信地抬头,他想过或许是柳王氏未能得到好处烧了他家,又或许是真的他未留意打翻了烛台,他从没想过是柳玼。
“我与你一同长大,我也真心待你,你不该算计我至此的。如今你还想着哄骗我,裴辅,你到底有没有心?”
裴辅强撑着身子,因为身上太疼,他倒吸了几口凉气,“呵,柳玼,你问我有没有心?我还想问你!若你真心待我,你爹怎么会让我入赘?我是男子!堂堂七尺男儿!我哄骗你什么了?我一心想娶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娶你。”
裴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柳逸之让他入赘本就是侮辱他。好不容易柳逸之死了,柳王氏找到裴辅说要收养柳玼,他顺从着柳王氏做了许多,只为了柳王氏答应他将柳玼许配给自己。最后不过因为柳王氏自己蠢,没能顺意,竟然在他有难时,柳王氏还要羞辱他。
如今,柳玼家中只有柳瓒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当家作主,柳玼婚配之事本可以自己做主。裴辅本以为挺直腰杆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柳玼竟然才是那个放火之人,“柳玼,其实你也和你爹一样吧,你根本也是看不起我!”
“小姐,我把他丢出去吧?”,十七看着歇斯底里的裴辅,或许是他刚才下手轻了,这个文弱书生竟然还有力气在这儿叫喊。
“再打一顿。”
裴辅本可以不挨这顿打的,可他偏偏自己找上门来,柳玼有这出气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十七很好用,上次放火一事就做的天衣无缝,今日打裴辅这一遭,柳玼也不怕出什么纰漏。
柳玼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免得待会儿裴辅被打的出血还溅她衣裙上。
柳玼先出了门,给小二付了一锭银子,让他今日不要进雅间打扰。
小二拿了钱自然是无有不依的。
冬临才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柳玼一个人出来,有些奇怪,“小姐,十七呢?”
“我让他处理一些麻烦事,我们先回去。”
冬临点了点头,其实她还想再问问裴辅的事儿。柳玼从前最是心软,冬临十分担心柳玼听了裴辅诡辩两句又心软了。可看着柳玼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冬临又不敢问了。但也没事,还可以问十七。
十七依着柳玼的意思将裴辅又打了一顿,打到裴辅还有一口气后,将人背在背上从窗户翻了出去。
贺九候在胡同里,看见奄奄一息的裴辅吓了一跳,说道,“你下手太狠了吧。”
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从前军营里那几个不听话点他打得更狠,今日已经收了几分力了,谁知道这个文人这么不经打。
“把人丢回去,看好了。马上她就要回京城别再出什么乱子。”
“是。”
第8章 土匪?
终于到了日子,柳玼就要出发去京城了。
柳玼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除了路上吃的用的,柳玼也没带什么。
赵妈妈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哭了,真到了送柳玼走的这日,赵妈妈更是哭得不停了。
柳玼眼眶也红红的,这是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如今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表小姐,咱们得走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驿站。”,何安上前说道。
若是男子出门,夜里随便找个地儿对付一宿就成了。可姑娘家不行,更何况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
柳玼上了马车,冬临伺候在身侧,两人相视一笑,日后啊,就只有她们二人作伴了。
京城离聊城八百里,途径禹安和安武。一行人走的是官道,或许是绕远了些,可还是安全要紧。
这是柳玼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瞧着什么都是稀奇的。
“贺九呢?”,柳玼掀起帷布回头去看,出发时分明是有三辆马车的,如今只有她与何安的两辆。
冬临摇了摇头,这位京城来的贺九公子很奇怪,在聊城时就神出鬼没的,一天看不见个人影。冬临好奇问过十七,十七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说好一路走的,他倒是没影了。”
柳玼话音刚落,一支箭羽不知道从何处射了过去,直直地擦过柳玼的发髻后落在了马车里。
“摆阵!”
何安带来的人是从将军府出来的,都曾在战场上杀过敌。遇着这样的事情还算镇定,众人迅速摆成防御阵,将马车围在中间。
冬临反应过来后紧紧抱住柳玼,明明自己害怕地都在发抖,一双眼睛却是警惕地看着帷布。
外头很安静,只有马儿不安地跺着马蹄。
此处才过禹安就要到安武界内,大庆建朝多年,倭寇流匪之事虽有可也少见。柳玼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碰着了。
十七的长刀已经出鞘,他敲了敲车厢,沉声问道,“小姐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