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冬临说的一样,菀姨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何家的人又是咬又是挠的,就是四五个婆子也难将她摁住。

柳玼马上大婚,这院子里这么闹一场实在难看。

何佑德说,不行就等大婚后再叫人把菀姨娘带回去,这几日何家几个婆子也在这儿看着,不让菀姨娘出来闹事。

终于到了大婚前一日,何张氏派了陈妈妈来知会柳玼大婚的一应事由。

柳玼翻看着陈妈妈送来的用品及一些私密的东西,脸红的比桌上的那对红烛还要鲜艳。

宝仪与冬临都笑眯眯地看着柳玼,等过了今夜,柳玼就不能被称作小姐了,她们该称柳玼为太子妃殿下。

“小姐今夜早些睡,明日天不亮就要换上嫁衣的。”,陈妈妈将东西给柳玼收好,何张氏虽然不能来但是许多事情都嘱咐过了陈妈妈。

陈妈妈也是十分尽心尽力,她看向两个丫头,“你们两个也是早点休息,明日什么事情都不能出现纰漏,这是小姐的终身大事可是马虎不得的。”

宝仪与冬临点了点头,她们自然是明白了。

乡主府邸各院各屋的灯都灭了,唯有长廊与花园处的红灯笼还亮着。

待天微微擦亮,冬临与宝仪急忙起身赶往了柳玼屋里。

柳玼一身嫁衣已经穿在了身上,身边站了一位宫中的嬷嬷。

宝仪与冬临皆是一愣,大婚的规矩他们知道,宫里会派人来给柳玼梳妆。为了不叫人笑话,宝仪与冬临都起了个大早,但不想还是迟了。

宫中这次来的嬷嬷姓吴,她冷眼看着迟来的两人,“太子嫁娶是大事,你们两个平日懒散惯了就算了,今日怎的也能迟了的?”

宝仪与冬临纷纷行礼告罪,“柳玼”抬手示意吴嬷嬷,轻声说道,“嬷嬷,算了。”

“柳玼”的声音轻柔而又细小,若不是吴嬷嬷站的近只怕是听不清了。

喜帕盖在了头上后只能等到商鹤鸣来揭开,而等待接亲的这段时间,“柳玼”就只能这么坐着了。

吴嬷嬷一直守在“柳玼”身边,就是冬临想给柳玼递块糕点也被吴嬷嬷等了回去。

“迎亲的来了,嬷嬷快扶着太子妃迎驾吧。”,外头跑进来一位公公,他身着红色的衣袍,腰间也不忘垂下一块红布来,好不喜庆。

吴嬷嬷搀扶起“柳玼”,眼神淡漠地看向宝仪与冬临,“你们两个丫头就在府邸里呆着,大婚后等太子妃的传唤就是了。”

寻常人家婚嫁时,新娘子的贴身丫鬟都是要随身侍奉的,以防新娘子要用什么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

更何况,宝仪本就是太子送给柳玼的人,她的任务就是随身保护柳玼,哪里还有在府邸等传唤的道理。

可是,面对吴嬷嬷这样的要求,“柳玼”并没有回应,而是伸手握住吴嬷嬷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宝仪看着“柳玼”远去的背影,她觉得不对劲,“冬临,你觉不觉得太子妃殿下有些奇怪?”

冬临撇着嘴,哪里是奇怪,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大概是我一个聊城过来的丫头太丢人了吧,小姐不想让我去大场面丢脸。”

冬临只能想到这了,不然柳玼怎么会丢下她呢?

宝仪摇了摇头,“你自小跟着殿下,她是何品行你不知道?她会嫌弃你丢脸吗?”

冬临迷茫地看向宝仪,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刚才的那个不是柳玼?那那个人是谁?

“那……我们要去告诉吴嬷嬷吗?”,冬临急的眼眶都红了,柳玼大婚前夜被人调换了,这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宝仪摇了摇头,吴嬷嬷是替太子妃梳妆的嬷嬷,她一定知道这个嫁衣的冒牌货是谁,甚至吴嬷嬷就是同谋。若是他们此时去揭露,这脏水指不定要泼在谁身上呢。

“我们现在就去太子府邸。”,宝仪拉着冬临跑出院门,才刚跑出去,就和菀姨娘撞个正着。

三人摔作一团,菀姨娘更是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冬临与宝仪现在可没有时间管这个疯妇。

“何汐,我的何汐。”,菀姨娘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送亲的队伍走去。

冬临与宝仪一愣,刚才菀姨娘是说何汐吗?那个假新娘是何汐?

??第104章 禅位

京郊外,一辆破旧的马车飞驰着,驾车的男子神色慌张地看着四周,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

柳玼在剧烈的摇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手脚都被用麻绳捆住,嘴里也被塞了一块破布。

昨夜,陈妈妈他们一行人出去后,柳玼就上床睡觉了。

不过,因为第二日就要出嫁,柳玼十分紧张,翻来覆去地都没有睡着。

突然一阵异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下一秒,柳玼就没有了意识。

与上次被绑匪劫持不一样,柳玼没有帮手,就是身上也没有趁手的东西可以解开麻绳。

偶尔有风吹过时,柳玼透过马车的帷布观察着马车的行径,这是在往京城外走,外头天已经大亮,柳玼想自己应该已经昏迷三四个时辰了。

马也是会累的,马夫拉着马到了一处空地,让马歇歇脚喝口水,想着等休息会儿再走。

大概是怕柳玼醒过来,马夫过了一会儿掀开帷布来看看,确定柳玼还紧闭着双眼没有醒的意思,嘟囔了一句,“还没醒?不会死了吧?”

说着,马夫有些不放心地爬上了马车,试探着柳玼的呼吸。

在他确认柳玼还有呼吸后,转身就要下马车。

这时,柳玼蓄力一脚将马夫踹了下去。

马夫没有设防,这一下子摔得够狠,他吃力地捂着脑袋,有些踉跄地扶住马车,嘴里骂道,“小蹄子,要不是上面的人还不准杀了你,老子早就把你先奸后杀了!”

柳玼挪动着身子,方才她那一脚刚好踹在了马夫的腰上,马夫腰间的一柄小刀掉在了马车里,柳玼用脚将小刀勾到自己身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