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过去,哆哆嗦嗦拿起,按了接听搁在耳畔,祖宗挺不耐烦的,问我怎么这么慢。
我随口扯了个谎,在朋友家,她生日。
祖宗倒是没多问,他说辽宁那边任务延时,让我老实等他,别担心。
我又惊又喜又如释重负,“你没回家?”
他嗓音透着几分疲倦,“过两天,事情牵绊住了,走不开。”
我长吁一口气,不管当初是几个二奶抢金主,还是现在一妻一妾争宠,祖宗出差,我都是最牵挂他,最想他的,甚至吃不好睡不好,幻想他回来急着见第一面的,是我还是其他情妇。
那阵,我不怎么受宠,幻想几乎次次落空,我这间金丝笼,在他踏入哈尔滨的当天,房门总是关得死死地,等不到他垂怜。
他先找乔栗,或者王苏韵,安顿好她们才来陪我,我不抱怨,他偶尔被她们吵烦了,在我这儿,他总是特舒服。
连米姐都说,你这么稀罕祖宗,这么体恤他,他压根儿不感动,他都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女人的分量比你重。
我一笑置之,是吗?
二奶上位战,打得不就是一场持久战吗。
笑到最后的,终归是我程霖。
祖宗那边十分安静,似乎也在宾馆里,他问我想不想他。
这话踩在我心尖上,扎得难受,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米姐,我独自吞咽,捂着掖着,遮盖着,将我和张宗廷之间发生的、所有不见光的龌龊,深深藏匿,这场建立在利用和虚伪的纠葛,仿佛一只无形锋利的手,遏制住我,即使明知都是假的,不过演戏而已,我想逃开,又寻不到出口。
我哽咽说想,我想你,良州。
他呼吸一阵急促,“老子胀得受不了,你开视频,脱了摸给我看。”
我傻了,祖宗想视频做爱,我现在还联络的姐妹儿,都是有钱有名气的,家里找一台电脑不难,蒙祖宗没有,他肯定怀疑,可我在宾馆,背景就能露馅。
我问他现在吗。
祖宗说对,就半个小时,他等会忙。
我慌得心脏砰砰打鼓,伸手触摸床头电话,找前台要笔记本,我告诉祖宗等一下,我去厕所和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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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你的心捂不热【长更】
侍者很快送来电脑,我反手扯下床单,冲进厕所,往后面墙壁一铺,两角系在暖气片上打个死结,调暗了灯光,我做完这一切,跌坐在马桶盖,努力平复加速的心脏,已经无路可走了,不做,祖宗生气,他如果找别的女人,我又添劲敌得不偿失,做了,稍不留神就露馅,床单掩不住的地方,我必须死死遮挡,控制在摄像之外。
我紧张得喘不上气,余光不经意扫过衣架淌水的两道黑影,差点背过气去,张宗廷的内裤和衬衫还挂着,我速度丢进垃圾桶,外面的电话又开始响,祖宗等不及了玩命的催我,我立马打开视频,他脱裤子的功夫,我不知该哭还是笑,一天一夜,被两个男人搞,一个真上一个虚拟,相比较自给自足,我更乐意让男人弄。
祖宗急促呼吸着,昏暗中隐隐有男音,似乎是他秘书,从屋外闯进,“沈检察长,韩副市长已经进会议…”
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祖宗余韵未消,颤音骂了句你他妈不会敲门啊!给老子吓毛了。
秘书结结巴巴说您吩咐我这个时辰来提醒您。
祖宗拉裤链,次拉一声响,接着屏幕便彻底切断。
我瘫在马桶上,不是累,也不是爽,而是吓软了。
祖宗赶任务,没空细看,只一味要射,否则我这边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故意避讳遮盖什么,逃不过他的眼。
我抽了几张纸,擦掉污秽,整理好衣服拧动门锁,才跨出一步,意外看见立在角落的张宗廷,桌上是他买回的食物,弥散着浓郁的热气,他单手插兜,指尖一支雪茄燃烧,陷入半副墙壁投射下的阴影中。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声响没听见。
我下意识抱紧电脑,目光掠过他脚下一团灰烬,他大约在门口站了很久,至少,我和祖宗这场视频做爱,他听了一多半。
我脸上火烧火燎的,太尴尬了,太难堪了。
我视若无睹,扭头就走,张宗廷没损我,这事戳破我非羞愤不可,他明白不惹底线,收敛绝口不提,只告诉我今晚回去。
我放电脑的手一滞,问他回哪里。
他说哈尔滨。
张宗廷鼻孔溢出烟雾,神情一丝戏弄,“我知道,你一刻也不想待。”
言下之意,我思念祖宗,和他隔空做爱都飙水,他却要千方百计的前戏,我才肯沉沦。
一只拳头击打在心尖上,我脸发白,背对他冷笑,“张老板有数就好,省了我逢场作戏,装成多么享受,得以保全你不暗害我。”
我和张宗廷不欢而散,确切说,我们压根没好过,兵戎相向,针锋相对,我忌惮他的狠毒,他防备我的假意,却又一次次跳入那漩涡。
他沉默吸完雪茄,余下半截掐灭,“我的心冷,程小姐也捂不热。”
门吱扭响,趋于平静,整个房间因他离去而死气沉沉。
我不知他去哪儿,也不知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我面无表情坐在床头等,快十一点张宗廷才返回,窗外夜色深重,每一处都亮着灯,昏黄的,苍白的,幽暗的,从城南到城北,从街西到街东,连绵悱恻。
他走进来,光与影层层叠叠,身姿拉得欣长,他拿着一串冰糖山楂,红彤彤的果子,油花花的糖纸,像盛开的紫罗兰。
他举着在我眼前晃了晃,掰开我手指,竹签被他攥得热乎乎的,糖衣微微融化,空气中弥漫一股香甜。
这种零嘴儿,祖宗最讨厌了,他说街边的东西脏,为了投其所好,我也早就不碰。我怔了好久,没忍住咬一点,酸酸甜甜的,几年前的老味道,吃着吃着,眼前水雾蒙蒙的。
谁会在意我爱不爱,想不想,我自己都不在意了。
情妇就该活成金主喜欢的样子。
我吃得慢吞吞,张宗廷也不催促,他立在那儿,逆着灯光,一动不动,直到变软的糖粘住唇角一缕发,他一丝丝替我择离,问我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