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张宗廷无心的戏弄,竟一语成缄吗。

浸泡在水中的十指倏而一颤,狠狠蜷缩又舒展,我目不转睛凝视着池子内险些漾出的水波,“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慢条斯理放在烘干机下,吹拂水痕,“程小姐,沈检察长不会是你的归宿。他的喜欢,他的疼宠,在你怀孕那一刻变质了。你当他不忍,当他迷恋你,都可以,但你不能忽视,他绝不会长久保留脏了身,也失了心的女人。”

“蒋小姐。”我愤懑干脆打断她,“你的猜测太荒唐,这些话我装从没听过,到此为止。”

我关闭水龙头,甩了几下手,转身直奔大门,她在我身后拔高音量,“程小姐,再美艳绝伦的女人,终有一日年老色衰,被男人看厌那张脸。不论任何缘故,沈检察长身边的女人永远是花团锦簇,你聪慧玲珑,心狠手辣,不该被感情蒙蔽,你要为自己筹谋。”

我总算听出几分门道,单凭张宗廷黑道势力,赢不了黑白通吃的祖宗,五年,十年,二十年,也只能打个平手,唯有明着尔虞我诈,暗着通过祖宗的情妇倒戈,里应外合,才能一击即中。

张宗廷老谋深算的用意,终于浮出水面。

此时此刻,我摸着良心自问,我是失落的。

我曾有过一时片刻的期待,生根在张宗廷胸膛的期待,我和他这段不该萌芽开花的风月,哪怕结不了果,它是真实的。

它的存在,不掺杂其他。

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没有回馈给它真挚,它自然虚情假意。

浮沉在金字塔尖的男人,情字多蹉跎。

我深呼吸平复心口的涩,整理旗袍搓洗残留的褶皱,“你不会甘心吧。怎样的筹码,让你违背初衷。”

蒋璐说,“他会娶我。”

我身型一晃,瞪着门板的瞳孔顷刻放大、收缩,像触电一般不受自制。张宗廷根本无法结婚生子,那是他的负担,累赘,甚至栽跟头的软肋,或者说,他早晚家破人亡,全部的毒计都会使用在他妻女头上,他怎会悟不透这一点。

我不可思议反问,“蒋小姐信了?”

她语气含着三分悲伤两分落寞,“女人不相信自己的男人,还相信谁?我会是好妻子,一旦得到那个位置,我不争不抢,知足后退,程小姐拥有廷哥的人,我拥有廷哥的名分,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笑不出,喉咙憋了口气,上下两难,我无奈摇头,蒋璐和鲁曼的执着是不同目的,鲁曼要感情胜过名分,蒋璐只想死死地捏住最实际的东西。

而这份实际,美好芬芳,甘甜诱人,它是幻影,吃不到的。当局者迷罢了。

我没有理会,拉开门三两步垮了出去,她悠长的余音回荡在死寂的长廊,随着我越走越远,逼近喧嚣的赌坊,彻底归于消无。

她说,廷哥眼睛里的情意不会错,你是第一个享有的女人。

我回到赌厅,这场变化莫测的谈判刚好结束,祖宗起身朝门口走来,二力低声说着什么,我不便凑过去,便等他出了门,拐角时跟在后面,张宗廷与我的距离,要短于我和祖宗的差距,穿梭的赌桌一片混乱,他忽然扯住我旗袍开衩,定住我步伐。

我冷汗猛地渗了出来,极其警觉观察着还未发现这一幕的祖宗,“放开!”

张宗廷手指半点不收敛,甚至下流钻进我腿间,在雪白圆润的臀部打转,惊得我动不得,躲不得,喊不得,被迫承受那酥酥麻麻的痒。

“小五,还不肯低头吗。”

我脊背紧绷,满是嘲讽,“张老板真舍得下血本,压箱子的底牌都给了?”

张宗廷心知肚明,轻声闷笑,“谁让我遇到了你这么让我欲罢不能的女人。”

他目光掠过将要消失在通道口的祖宗,欺身而上,扳着我耳朵,抵死吻住我唇,吻很快,也很急促,更深入,厮磨纠缠间,我咬破了他舌尖,我怕他反咬留下齿痕,拼尽全力把他推开。

“东北不止到处是你的人,还有一堆良州的人。”

他单手插兜,斜斜立在墙根,后脑枕着一幅壁画,拇指蹭掉唇边溢出的血珠,“我不会委屈你。”

我无暇分析这句委屈是指蒋璐的名分,还是别的,我只巴不得迅速离开是非之地,我头也不回冲出赌场,抵达楼上时,二力正拉开车门等我,祖宗似乎乏极了,单手撑着下颔,靠住玻璃睡着,我坐在他旁边,蒋璐那些话在脑海翻云覆雨,死命揪着我,勾着我,勒紧我,让我喘不上气。

“良州。”

我喊了他三声,一声比一声大,以往不知节制打扰他,几乎没有过,我并非不识趣的情妇,祖宗意识到我不对劲,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眸,侧头望向我,我握住他的手,轻轻摊开,从指甲盖顺延而下,抚摸到腕骨,每一根都不曾遗落。

“你真的高兴吗。”

他拆解着领带,随口问什么真假。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不曾回避他,反而迎合他的注视,真的问出口,“我怀孕,你高兴吗。”

祖宗颈间的拂动明显一滞,他喉结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沉吟好半晌,眉目神色有些不自然,“谁和你说什么了。”

我深刻跌进他眼底,那里面的复杂,暗涌,我一下子有了答案。

我一言不发挪动屁股,倚向相对的一扇车门,祖宗一把扣住我额头,呈四角包围的手势,他细腻的指腹眉心到眼尾一寸寸流连,他温度分明是炙热的,可我感觉到的是不可言说的寒意,他抚摸持续很久,最终另一手臂钳制我整张面孔,将我抬了起来。

【明晚0点30,晚安。】

114 程霖,你躲什么

他细细打量我的脸,我从祖宗眼中看到我最畏惧他的情绪。

阴鸷,冷漠,愤怒。

我发着抖,说不出话,整个下巴都在他禁锢中,犹如钉在了尖锐的砧板上,刺疼而炙热。

他阴恻恻笑,“程霖,你躲什么。”

他幽邃的瞳孔倒映出我苍白慌乱的面容,这一刻我怕了,那点冲动而爆发的勇气,彻底在他拷问审视的焚烧下荡然无存,我使劲摇头,祖宗一手捏住我,另一手拉开裤链,丝丝拉拉的金属摩擦响,我顿时毛骨悚然,他一向喜欢强暴来惩罚,他不轻易动手打我,凡是有点档次地位的,都不打女人,传出去没面儿,可床上施虐搞一通,那滋味儿还不如几巴掌痛快。

我吓得推搡他,本能蜷缩着护住小腹,他腕力一收,我一刹间朝前扑倒,跪倒在他脚下,敞开的裤裆若隐若现,那玩意儿早已油得发亮,像涂了一层水光,硕大膨胀,说不出的恐怖。

祖宗扳开我的嘴,不给我半点适应时间,一下到底戳了进来,支开牙床卡在舌根处,凶狠蹭了蹭,我明显感觉东西又胀大一圈,直愣愣挺着,我的牙齿不及它十分之一坚硬。

绵软娇嫩的口腔仿佛一块完整的海绵,承受着他的席卷,蹂躏和暴戾,隔几秒钟那根滚烫便偏滑出,击打嘴唇和鼻梁,痛得我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