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连吸了几口,丢在墙角,“台湾的冯老板,洗黑钱的,东北不少爷都让他洗过,你祖宗的老子,他洗了三百万,不过他不认识你,我安排了五个姑娘陪他,你凑个数。”
她丑话说前头,“摸摸小手,喝杯小酒,避免不了,要么你就另想法子,别坐下一堆事儿,这里干买卖的,不是考验你贞烈程度的。”
我推着她疾步走,“惹不了麻烦。”
她带我进包,屋子里确实热闹,五个姑娘东倒西歪,跪的跪,躺的躺,混过大场子的,都懂四大服务,跪躺坐趴,趴着是二等鸡,鸡圈最没尊严的,坐着是青倌儿,喝酒玩骰子的,跪着是公主,纯伺候的,最牛逼的是倒立,劈开腿,三十度,冯老板淫笑着往她那儿塞烟草,填得满满当当。
一整根烟灌入,冯老板掐她屁股尖儿,“起来!”
姑娘小心翼翼站起,烟丝基本没洒,堵很得严实,这是技术活了,首先得湿润,粘得住,其次长得形状特殊,一般凸起,她是凹陷,有个窝儿。
冯老板哈哈大笑,扔了几张票子给她,我捂鼻子,掩去那股腥臭,阴暗的光束里问茜茜,“冯老板这么大名鼎鼎,倒了不会供出老祖宗吧。”
“不会,没证据,你当洗钱还录视频呢?”
她没理解,我怕他录音,或者写了手记,沈国安可是堂堂的一把手啊,捏着他的把柄,冯老板在东北抱定了饭碗。
茜茜和他熟,一边与冯老板侃大山,一边不着痕迹拉着我坐下,冯老板压根儿没多问,稀松平常接受了我。
我压住裙摆,防止他乱摸私处,幸而茜茜很靠谱,她那些小姐也够段位,缠得冯老板腾不出手,挣扎半天只把脑袋凑过来闻了闻我,“多大了?”
我扯谎二十五。
“生孩子了?”
“还没…”我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冯老板色迷迷盯着我胸,一个劲儿吮舌头,我蓦地想起这两只球泄了几次奶,有味儿,乳香的味儿,不浓,可小粉头的缝儿里,白丝丝的,鼓囔囔的,是被嘬过的模样,距离近了,搞过已育少妇的,一定有感觉。
圈里两种妓最受欢迎,生养过和货真价实没破膜的雏儿,老百姓觉得挺正常啊,到处都是,但在欢场稀缺,十六岁左右的幼雏儿,半百高官最爱;漂亮辣妈,尤其哺乳期的,D杯以上,一晚几千轻松入账,越大越贵。皇城的白姐,靠奶水傍上一个国企大佬,大佬直接替白姐老公谋了科长职务,封她男人的嘴。
冯老板以为我涨奶,有点要喝的意思,吓得我赶紧陪他喝交杯酒打岔,喝酒时他揩油,摸我胸,我防备着,他没对准,抓了一把副肉,又不解馋摸臀部,那一下捏得我头晕眼花,手指头卡入股沟了,抠得齁疼,险些抠掉一块肉。
我忍着没吭声,茜茜怂恿一个小姐陪他唱歌,我顺势说去洗手间补个妆,便溜了。
我拦住走廊推酒车的公主,问她哪家的。
她指了指,正是张宗廷的包房,我越过她头顶看她身后,一共三个人,一窝蜂送酒倒是很好的掩护,机不可失,我干脆摘下一对耳环,在这种地方干活儿,势必识货,她认得真假,我说把你工服借我穿,我替你送。
她狐疑观察我,大约把我当成想钓凯子的妓了,很配合找了摄像拍不到的死角,与我换了裙子。
我抵达门口,木门的隔音不好,能听见里面女人的浪笑,骚得骨头酥麻,我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和紧张,跟随其余两名侍者一同进入。
上酒的过程,我自始至终没抬头,尽力克制动作的生硬,侍者怎么整,我也怎么整,张宗廷旁边趴着一个唱歌的小姐,对,趴着,屁股高高翘起,裙摆掀翻,没穿内裤,底下真空,灯光暗也瞧不出白不白,反正肉很肥实,颤嘟嘟的。
小姐的十根短粗脚趾勾在沙发靠背的边缘,呈拱桥式,唱的甜蜜蜜,这个姿势唱歌,不仅嗓音娇喘发抖,视觉冲击也好看,玩嘛,自然是怎么爽怎么玩。
张宗廷竟然好这口儿,我也出乎意料了。
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不玩则以,玩儿天花乱坠,他兜得住对美色的欲望,发泄时也如泉喷涌,毫不收敛。
张宗廷搞我,使尽了风月的下三滥招数,说来也邪门儿了,他用,回味无穷,别人用,只想抽大嘴巴。
公鸭嗓慢悠悠的酝酿,“张老板,不是说好了,五百公斤B档的白粉,你包水运吗?怎么变卦了。怕我付不起钱?”
他阴阳怪气的呵呵两声,“高纯货我的确力不从心,翻倍的价格嘛,难免手头紧,又怕不回本,你是了解的,灰色地带的买卖不好干了,警署风头紧啊,B档我还是掏得出的。”
我偷瞄麒爷,这名号不是盖的,他长了一张麒麟脸,一层层的褶子裹着油花儿,猥琐至极,凶神恶煞的面相,一看明摆着混黑道的。
张宗廷不急不缓,气度自若,开口便震慑住,“澳门的牛四,他分了一半。生意大,目标也大,不卖他,这笔货你很难顺利拿走。”
“明抢廷夺?”麒爷登时变了腔调,“张老板,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不守?要不是货多,我犯不着亲自跑一趟吧,你切了五成,他满意了,我的市场你不重视吗?”
他一脚踹开给他口的小姐,一口生硬的港谱,“我们合作多久了,一向很愉快,一手钱一手货,你仁义,我也大方。你的货,供应最大的下家,除了葡京,就是我,为了一个刚混出头脸的牛四,这么不卖我脸面?”
张宗廷沉默良久,“追加五分之一,是我的极限,辽宁存货就这么多,从黑龙江不便运送,我和这边土皇帝,有点过节。”
二百五十公斤的五分之一,也是不小的量了,洒到香港,足够几家场子撑一个月。麒爷也退让一步,“好,张老板,这回我容你。可有言在先,唯一一回,你在东北是牛,我在大陆也不差,谈买卖双方图痛快,一而再食言,就无趣了。你张老板也是靠信誉混的。”
清脆的碰杯声嘎吱响,我一直等他们提交货地址,但迟迟不提,酒摆好了,没理由留下,我起身霎那,趁着一屋子混乱,看向斜对面的张宗廷,他胸襟大敞,执杯陷于一团灯光之外的暗影,花枝招展春色满园,一派肉欲横流的糜烂遮不住他骨头内的冷冽。
他似乎揭过黑暗,也在观望我的方向,我匆忙垂头,挤在公主中间混出包房。
我换回自己的长裙,死里逃生般冲进厕所,镜子内的我,每一颗毛孔都充斥着对这场冒险的心有余悸,一旦识破,即使推给冯老板,我也不易脱身,毒贩交易,岂是容许外人掌握半点底细的。
毒窟潜伏的卧底,只要能探测到三百公斤这个确切数字,足以令条子欢呼雀跃,因为通过数量,可以排除许多地点,估算送出的渠道。
我伏在水池边洗去花了的唇妆,仍不够清醒,索性沉入凉水内,浸泡我的整张脸,直至我难以呼吸才拔出。
淅淅沥沥倾斜的水声中,隐隐重叠着走廊外此起彼伏的脚步,皮鞋踩在瓷砖,发出的哒哒响。
“廷哥,姓黄的口气挺大,言谈举止对您不敬。要不我带人摸黑送他点教训。”
“不必。”
熟悉醇厚的声色,令我一怔,又一颤,我迅速关掉水龙头,寂静的四壁回响更分明,“林柏祥在香港有势力,还用我动手吗。我和他交易,他挨了黑砖,我择不清。”
声响越来越近,几乎破门而入,我蜷缩的两手也随之不断发紧,这里只有一处水池,若我不消失,和张宗廷百分百迎面碰上,我无缘无故不会出现这场合,大仁大义当头,我赌不赢他怎么对我。
我蹑手蹑脚跨上格子间,反锁了门。
也是凑巧,张宗廷迈入的恰好一墙之隔的第一间男厕,我本想等他站稳神不知鬼不觉逃跑,然而厕所门口驻守了两名马仔,他们是否见过我,我完全没印象。
硬闯还不如当缩头乌龟,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脊背紧贴木板,一声不响。
撒尿的急促声飘飘悠悠传过来,无孔不入往耳朵里钻,我别扭得如踩针毡,脸颊冒火,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张宗廷的家伙,也是这样的夜,璀璨而斑斓,他骑在我胯骨,犹如征战天下驰骋的将军,有那么一时片刻,我险些被他降服。
被他的勇猛,他的温柔,他的所有降服。
男人那玩意,长得特别丑,越是中用的越不中看,它不是天生就中用,搞女人练出来的,有毛狰狞,没毛光秃,颜色深的恶心,颜色浅的疲软,张宗廷得天独厚,他具备了美观与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