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如果知道电话那边的是他,在接起之前我一定会犹豫。但既然已经接通,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并不明白他打来做什么,不久前闹得如此难堪,我也已经做出非常绝情的选择,本以为以他骄傲的性格,绝不会再和我有什么牵扯,打来难道就是问我有没有开除陈谨忱,向我证明相信他才是正确的,争这一口气?

这很幼稚,但确实是晏云杉做得出来的事。

我猜测他接下来还会有一些洋洋得意但是很难听的话要说,譬如证明我不和他走也是错误的,所以暗自下决心,如果他说这种话,我就直接挂断。

想清楚之后我准备催促他说话,正在措辞之间,他的声音再次通过电波传过来。

“新年快乐。”

他仅仅这样说。

作者的话:感谢overlost,诺丁与山,晚晚晚晚星,荆雨,别抢我猫包,独角兽ccchl,发福碟,荆雨,一只自由自在的瓜,misa猪猪打赏的咸鱼,爱大家~

陈助理:一款很受欢迎的好嫁风男

恭喜晏哥打赢复活赛!

新的一年开始第二阶段啦,请各位各显神通打出1v1结局!

在微博开了结局线投票,会按照票数从高到低的顺序写结局,大家都会有的!

距离结局大概还有接近十万字(大致估计),后面是大量的追妻和雄竞修罗场大乱炖,也可以先观望一下表现再投票呢……

80

“新年快乐。”晏云杉说。

声音很轻,几乎被不远处开始绽放的、象征着新一年的烟花盖过。

直到透过落地窗看见紫金色的焰火,我才意识到,他是想做第一个祝我新年快乐的人。

就像我很久很久以前,每年都要做的一样。

学生时代,和他相识之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非常幼稚地这样做。大概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仪式感就会随之产生,每一个重要的、有标志性的日期都会想留下共同的回忆。

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被他骂了一顿,我还记得他那时候带着睡意和怒气的声音,说:“陆绪你干什么啊,我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我被骂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很难得对我说这么多话,不过嘴上还是飞快地道歉:“对不起,你怎么今天还睡得这么早?”

他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我以为晏云杉又睡着了,试探的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干什么。”他过了几秒才说话,“今天怎么了?不能睡觉吗?”

“今天跨年啊,你不等零点吗?”我告诉他,“我本来想当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的人。”

晏云杉:“……那你祝,快点,我很困。”

“可是还有半分钟。”我自认为我的电话时间已经卡的非常好,但还是不好意思让很困的晏云杉再等。

晏云杉没有再回答我什么,但也没有挂电话,很安静的房间里,我听见电话那边他的呼吸声,于是连自己的呼吸也想要放轻。

秒针终于指到12,年份向后增加,我在那天对他说了第一句“新年快乐”,并衷心期待还能说很多很多次。

晏云杉没有回我什么,电话在我说完之后就被飞快的挂断,我还没来得及感受悲伤,陆鹤闲就推开房门走到我床边,一边对我说“宝宝新年快乐”,一边强硬地收走了我的手机,让我早点睡觉。

后来我给晏云杉打电话祝“新年快乐”时,他不再早睡,十八岁那年他第一次回应我的祝福,还说:“你真有仪式感。”

但我的仪式感在十八岁之后戛然而止。

窗外的烟花声并没有停下,每当我这边响起一声,我都会在几秒之后的安静里,捕捉到电话那边的背景音隐隐出现相似的声音。

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切实际但是符合逻辑的猜测。

站起身,我推开露台的门向远处看,目光顺着少有人烟的深夜车行道寻找,果然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靠着一个异常高挑的身影。枯萎的玫瑰丛尽头,昏黄色的灯光由上至下,亮光被黑色的长大衣吞噬殆尽,连那人面容都有些模糊,我却仍旧没有失去凭借影子认出他的能力。

“你在哪里?”我明知故问。

“哼。”晏云杉说,“我能在哪里?”

很高的黑影向我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我立刻退出露台,披上外衣,出了房间,放轻脚步声穿过走廊,按了向下的电梯。

一边装作不知地回答晏云杉:“你那边应该还没零点吧。”

晏云杉说:“……没有。”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问他。

“你还关心这个?”他下意识刺我一句,然后回答了我的提问,“没废,能走路了。”

“那就好。”

“哼。”

说话间我抵达一层,从后门穿出别墅,绕过花圃,从路的另一侧,他背对的方向,靠近了他一些,他的形象在我眼前终于清晰了一些。大衣细看像是深咖色,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手杖,站得很直,显得身形极为修长,低着头,很认真地听电话。

“……你的助理你开除没有。”晏云杉再次开口的时候,我看清他拄着一根手杖,直到现在身体都没有晃动的趋势。终于确认他没有嘴硬说谎的我放心了一些。

“我要准备休息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过身,准备回屋。

“陆绪。”

他的声音提高,同时从我背后和听筒里传出。

而后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挂断声,他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你还会下来看我啊。”

一如既往,带着几分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