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条蛇就变成了他的梦魇，最开始那段时间几乎他每天都会被打。

林耀祖也不算蠢，打的地方都在他身上，就算衣服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老师也看不出来。

他那时候一周也说不出几句话，想不到告状这事儿，同学们本来就不多喜欢他，所以也没人给他出头。

有一次放学他感觉自己要被打死了，因为林耀祖邀请他去家里玩，他害怕，拒绝了。

最后林耀祖和他身边的人和拉崔雪尽进了小巷子里，对他拳打脚踢了半个小时，肋骨都踢断了一根，崔雪尽不知道，还是年纪小自己长好了，年底家庭医生做检查才发现的。

这些事罄竹难书，有些事他甚至都记不清了，只有那道纹身是他每次都能看见的，因为只要那道纹身出现，就意味着他要挨打了。

崔雪尽抱着自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就是那些挨打的回忆，最后甚至忍不住哭了。

生气沈霁为什么要纹身啊，他真的太害怕了，看到纹身就发抖。

最后崔雪尽哭了一会儿，把眼泪都擦了，注册了小号，给自己号里充了50万，进入了沈霁的直播间，一刻不停开始刷礼物。

他一边刷一边发弹幕：宝宝，可以把纹身洗掉吗？每刷一个就发一次。

沈霁刚刚还注意到池南雪尽退出直播间了，他还奇怪这人是破防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这一串乱码、主页0个视频，一看就是新号，以及这个称呼，几乎立刻就让沈霁确定，这人就是池南雪尽。

他还在想怎么回，弹幕就先炸了。

lovemoon24：少爷纹身是犯法了吗？追到直播间里来搞事情。

sj神颜不可侵犯：我家少爷爱纹就纹，0人在意你。

什么时候轮到我被翻牌：你叫谁宝宝？这么爱连我霁纹身都接受不了吗？那不如早点脱粉别犯见了。

沈-霁你好：教我家少爷做事？少爷的事你少管。

少爷家的石狮子：怎么会有这么没品的人？多帅的纹身啊，看不懂可以把眼睛挖了。

这是趟到雷区了，前段时间沈霁因为这事儿在网上被骂得够呛，主要也不是指责他纹身，而是说他立正能量人设，以前还有人说他是正得发邪，现在总算露出真面目了。

石狮子是圈内有名的富婆，也不差钱，跟崔雪尽对着刷，两人像杠上了一样，直播间里全是嘉年华的特效。

沈霁有点无语，虽然这事儿是他引发的，他没想那么多，单纯想逗一下池南雪尽，但现在他一个无心之举倒让平台赚了这么多钱。

沈霁见着事态扩大，怕影响不好，赶紧把礼物功能关掉，一边开口和稀泥道：“纹身是我个人行为，大家理性看待。”

石狮子一听这少爷是站自己这边了，开始艾特着崔雪尽那个乱码号嘲讽，评论区也开始大书特书粉丝应该管好自己，别把自己当妈限制哥哥行为。

崔雪尽看得眼圈又红了，一方面他知道是自己管得多，一方面又觉得明明是沈霁的错，到最后也不想刷了，直接换衣服准备出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都是乱的，等坐着沈霁那栋楼的电梯按下21楼时才慌了，他这是干嘛？

他他他他……还没等他反悔，电梯门开了，崔雪尽耳边都是嗡嗡声，莫名其妙消下去的勇气又升了回来，手指颤抖着开始拍门。

过了一会儿，沈霁听见声音临时关了直播过来开门，“谁啊？”

作者的话：啊啊啊这章有bug，不合理的地方大家当我的私设吧！

9

崔雪尽有点心虚，但还是强压着那股紧张感，压低了声音回答他：“你好，这边是物业，有人举报你们这家扰民。”

他们小区管理严格、物业服务质量很好，沈霁听完似乎也没怀疑，开了门，还一边道歉说：“不好意思。”

抬头却看见了崔雪尽的脸，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门紧急关上，但崔雪尽早防着他这手，硬生生挤了进去。

沈霁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现在的私生都这么大胆了？敢来直接敲他的门？还强闯他的家？

“你到底想干嘛！”

崔雪尽被沈霁这么一质问，心里又开始虚，他能感觉到，那道盯着他的目光不再冷漠，而是恐怖又阴翳，沈霁是真的生气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宝宝，真的不可以把纹身洗掉吗？”

沈霁无语得直皱眉，强忍着怒火给他下最后通牒：“首先，这是我的个人自由。其次，你这叫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崔雪尽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以说很过分，比一般的私生还过分，但他还是被沈霁的话刺激到了，激动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他说着眼睛还红了，眼尾下垂，像受伤的小狗。

沈霁被他的话气笑了，问他：“我怎么了？”

崔雪尽：“你为什么要纹身啊！你怎么可以像当年那个人一样！你洗掉吧，宝宝，我求你了。”

沈霁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冷眼旁观着动物表演，他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再说最后一次，再不走我报警了。”

崔雪尽不想走，他认定走了就没机会了，他和沈霁算彻底闹掰了，以后沈霁肯定不愿意再见他，说不定还要搬家。

“宝宝……你别这样，我们谈谈好吗？”崔雪尽忍不住去碰他的手，眼里都是哀求。

沈霁感觉自己的耐心彻底售罄，原本就烦躁的怒意直冲颅顶，直接一拳打了过去，崔雪尽自从被霸凌后他的父母就给他报了泰拳、格斗，条件反射接住了沈霁的那一拳。

沈霁眯了眯眼，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崔雪尽收着手不敢真把少爷给打了，大多在防守。

最开始沈霁还顾忌着身份怕闹到警察局里，所以也没有太用力00-52-17，到后面被激起了胜负欲真的开始直击要害，对着他身上那些薄弱的地方就去。

崔雪尽难得见到沈霁失控的样子，这跟上次在酒吧是不一样的，这次更直观更明显，他觉得很奇怪，好像看到了什么和外界完全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都住在大院里，他搬来小板凳站在窗户前垫着脚看沈霁当孩子王，用床单当披风，明明很傻，但他就是觉得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