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前忙后伺候了一天一夜,自己饭都没吃过几口,晚上睡觉也都待在病房里,沈霁总算醒了过来。

他迷茫地睁开双眼,完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崔雪尽,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崔雪尽在他的病床前强撑着脑袋假寐,感受到动静,应激反应一般也醒了过来,两人离得近,一个来回就对视上了。

“宝宝!你可算醒了。还感觉难受吗?要喝水吗?”崔雪尽惊喜地问道。

沈霁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力气生气,也没着急质问,反而先回答他:“难受,要喝水。”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但整个人带着病后的脆弱和懵懂,很乖的样子。

崔雪尽赶紧从水壶里给他倒了杯水,沈霁喝了几口,感觉胃里的灼烧感轻了些才问:“你怎么在这?”

崔雪尽纠结了一下,还是先跟他道歉:“宝宝对不起,我做不到离开你,我找李总问到了你的行程,又给剧组追加投资了五百万,以工作人员的身份来的,对不起。”

沈霁缓了过来,认真地看向他,表情很冷酷,像在做审判:“不用道歉,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谢谢你以前的喜欢,但我洗纹身不代表我能一直做你喜欢的样子,以后不要喜欢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崔雪尽想打断他,但被他的眼神制止了,他的话一说完,崔雪尽就连忙摇头,说:“不是的,宝宝,纹身什么的都没关系,以前是我错了,我误解了我自己,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的,宝宝,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真的。”

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是一个和纹身一样的胸针,玻璃烧制的,看得出做得很用心,细节都还原了。

他献宝一样献给沈霁:“抱歉,我来得太急,只能用玻璃烧了一个,你可以随时做自己,我真的不介意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崔雪尽脱粉,原本以为无可无不可,可真当人走了,说不想念那道炽热的、永远追随他的目光是假的。

但再次见到崔雪尽,他也谈不上多么开心,那种感觉就像在外面喂了一只流浪猫,突然有一天它不见了,你会多想、会担心,但有一天它再回来,你也只会觉得本该如此。

可真的是本该如此吗?

沈霁顿了顿,故意刁难他:“就这?崔雪尽,你真是惯会给自己找台阶,害怕的是纹身就给我胸针,这又不一样。”

崔雪尽被驳了面子也没生气,心想自己还好早有准备,又拿出来了一堆纹身贴。

“纹回去也没关系,但你刚洗掉好像也不能纹,就定制了这些纹身贴,宝宝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沈霁挑了挑眉,这次倒是真的惊讶了,他坐正了身体,认真地问他:“不怕了?”

崔雪尽:“还是怕的,但是不希望你不开心呀,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相信我一次吧,宝宝。”

沈霁这次终于没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压了压,但没压下去,眼睛里好像也在闪星星,睫羽微微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素淡的白色病号服衬着俊秀帅气的侧脸和那抹唇色,海棠花盛开一样。

崔雪尽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太快了,他的宝宝笑了,这是原谅他了吗?

他脑子特别混乱,像被植入了什么奇怪的病毒,突然冲动地说了疯话。

他说:“宝宝,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作者的话:搞不懂你们这群有钱人一天天在想些什么呢嘻嘻嘻

(因为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决定提前更新了!

21【修】

大修

原来他已经喜欢上沈霁了吗?崔雪尽克制着心中的悸动,充斥了他一个多月的焦虑不安、暴躁难眠,好像一下都落到了实处。

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他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畸变,不是那种粉丝的喜欢,是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啊。

放不了手的不是粉丝的身份,而是沈霁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害怕的也不是再也不能靠近沈霁,而是彻底和他断了联系,他们再无可能。

但沈霁的表情变得僵硬,笑容也淡了下去,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住了,崔雪尽由原本的期待转为失望和委屈。

沈霁心中梗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不行。崔雪尽,你发什么疯?”

崔雪尽抿了抿唇,不抱希望地追问他:“真的不可以吗?可是我照顾了你一天一夜。”

沈霁被他的烂借口气笑了,问他:“小周以前也照顾过我,我要和他亲吗?”

“不要啊!”崔雪尽嘴比脑子快,马上就反驳了回去,说完又有点心虚。

沈霁想说那不就得了,但看着崔雪尽从春天过度到冬天,他又说不出话来。他没由来地萌生出奇怪的、想解释些什么的欲望,张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崔雪尽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沈霁大概都没对他产生别样的感情、只把他当粉丝呢,怎么可能同意?

他收起心中的阴私,笑着说:“宝宝,那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沈霁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又不是完全满意,他也说不上来崔雪尽现在对他来说是什么,没办法把他当普通粉丝看待,但明晃晃的私生行径他也生不起气来。

他看向崔雪尽圆圆的杏眼,那里总是亮晶晶的,像新鲜的青梅。

心情稍微回暖一点,沈霁把那些理不清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拍了拍崔雪尽的小卷毛,问道:“我的手机呢?给我一下,谢谢。”

崔雪尽猜到他要做什么,连忙从床头柜处拿起手机递给他,心满意足地亲眼看着沈霁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哦对了,宝宝,这个给你。”

一切顺利,崔雪尽终于想起了正事儿,把那条项链拿了出来。

沈霁没第一时间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疑惑地看向崔雪尽。

崔雪尽支支吾吾地说:“啊,这个啊,就是我之前去你家,然后我俩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挂我身上了。”

沈霁听完脸又黑了,想凶他看他可怜的表情硬不起心肠,最后叹了口气,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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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尽挂名了剧组的制片人,之后几天他跟着沈霁回了剧组,白天就兼职一下场务,偶尔混到沈霁的休息室跟他一起吃饭,晚上自己睡在县里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