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却不愿意多说,只道:“这位崔雪尽先生和我们回警局一趟吧,到了我们局里自然就知道了。”
崔长青看了崔雪尽一眼,崔雪尽眼神迷蒙,他喝了酒,已经有点迷糊了,什么也记不清。
“算了,爸爸,你先走吧,我和他们去一趟。”
崔长青点了点头,他最近是关键时期,也不排除有人想整他,自然一切按稳妥的来,又不放心地让他的秘书跟着一起去,有任何情况给他打电话。
回到警局时,崔雪尽看见了沈霁,沈霁的经纪人、助理,还有导演组,失去的记忆开始复苏。
“是剧组什么东西丢了吗?”他问了一句。
其实这事儿怪就怪他是特殊渠道进组,节目组这边根本没登记他的联系方式,调监控知道是他拿的也联系不到人。
沈霁工作室那边又着急,毕竟是品牌方给的当季新品,活动结束后还要收回,沈霁的经纪人因为他的忍让一向话语权很大,他虽然不高兴但想着大家都不想闹难看应该只会叫过来还东西,最后就没说什么。
警局这边迫于节目组压力紧急立案后调动了警力,申请权限追踪车辆后才查了崔雪尽的位置。
这会儿进了调解室,崔雪尽乖乖坐下后,沈霁和他的助理进来了,民警才开口问他:“你有见过一个手镯吗?”
崔雪尽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拿过一个手镯,但他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想不起来放到哪儿去了,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清醒了一点。
“见过,我还拿过,但我没偷。”
沈霁看了他一眼,用脚趾想也知道崔雪尽不差钱,更不会偷,只是那是品牌方给他打广告的,价值几十万,如今有半场游戏都没出镜,他们要赔违约金。
“那个镯子,还在你这里吗?”
沈霁自认语气还算好,崔雪尽却觉得委屈,怎么这人也觉得自己偷啊?
“没有啊,我就给那个工作人员了,你怎么怀疑我?”崔雪尽的表情很可怜,漂亮的杏眼都垂了下来。
沈霁揉了揉眉心,看出他应该是喝了酒,有点无语,解释道:“我没怀疑你,监控上是你拿着的,走的时候没拿出来。”
崔雪尽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摸了摸口袋,发现果然是忘记拿出来了。
他把镯子递给了警察,解释道:“当时沈霁让我帮他拿衣服和饰品,我怕饰品弄丢了就放在口袋里,后面我爸让我去吃饭,太着急就忘记拿出来了。”
刚说完,沈霁的电话就响了。
来电人沈家海,沈霁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坐着的人,没接。结果马上又打了进来,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刚接起对面就是一顿骂,“沈霁!你在做什么?我白养你二十多年了!崔长青现在是海城市委书记,你在海城报警当着他的面抓他儿子?生怕我退休太清静了是吗?”
沈霁脑00-52-29斪佣倭艘幻耄才反应过来他爸在说什么,只能辩解了一句:“不是我报的警。”
但他爸根本没听,还在骂他:“你脑子着火想害死我、害死沈家吗?不能给沈家添光就算了,做的都是什么蠢事?干脆什么戏都别演了回家跟着你哥做事算了。”
“爸!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沈霁强忍着没回嘴,只是想问个清楚,这都什么跟什么,崔雪尽是崔长青的儿子?
“道理?你快跟人家雪尽道歉就是道理,你也是出息了,等崔长青回中央清算你老子我,全家都得被你害死!”沈家海冷笑,显然被气得不轻。
沈霁也在忍着怒火,周围的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感到烦躁,一边也觉得委屈。
皱了皱眉,问他:“我为什么道歉?不是我报的警,我还是受害者,我道什么歉?”
调解室不大,他们又离得近,崔雪尽把电话里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酒是醒得差不多了。
他夸张地用口型说着:“不用道歉!都是我的错!不用道歉!”
而电话那头的沈家海却完全不听:“你快给人家道歉,不道歉你就不要回来了,也不要说是我儿子!”
沈霁的眼神瞬间变得难以形容,他不理解他爸为什么要这样,完全不在乎他的心情和想法,只在乎自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而一旁的崔雪尽都要急哭了,甚至想抢过手机告诉沈家海他才不需要什么道歉,他只需要沈霁开心。
这次真的是他错了,他没想到自己会给沈霁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不应该靠沈霁太近,是沈霁把他拉出了泥沼,带给他希望,如果他给沈霁带来了这么多痛苦,他为什么要出现?
他不想这样的。
然而沈霁不知道他的想法,沈家海又在催他道歉,他强忍着难受冷漠地看向崔雪尽,对他僵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沈霁就起身走了,崔雪尽想追,民警起身拦他,崔雪尽暴躁得刚想开口,秘书就上前阻拦,又转身跟民警提到办案程序的问题。
民警也有些慌了,秘书给崔雪尽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去。
崔雪尽松了口气,赶紧追了出去,好在沈霁还没走远,似乎是在等车。
他快步走向前,沈霁正好转头看向他,脸上冷漠得要结冰。
崔雪尽刚想说什么,沈霁就率先开口:“后面有人在拍。”
崔雪尽有些慌,但不敢把沈霁放走,他觉得让沈霁走了他们就完了,沈霁再也不会给他一个眼神,甚至厌恶他。
他急急抓住沈霁的衣服,小声哀求:“宝宝,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这次真的是我错了,你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沈霁比他高,眼神不耐地睨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
崔雪尽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放弃,他第一次直观地面对沈霁的恶意,说不伤心是假的,但现在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他咎由自取。
心脏疼得抽了抽,胸口像有一根针在绣什么复杂的图案,密密麻麻的针脚和刺痛,让他把呼吸和痛苦混淆。
“宝宝……不要,”话还没说完,沈霁的保姆车来了。
司机是他的助理小周,他看见两个人在拉扯,假装自己是透明人,沈霁的内心也在极度煎熬和焦虑中,眼见着那些记者拿着相机快走到他们脸上了,权衡利弊后还是拉着崔雪尽上了车。
上车后沈霁一把甩开崔雪尽的手,他生着气,小周不敢讲话,车里都是低气压。
“满意了?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