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月转头看着裴以安被拖出去,捆绑到刑架上,双手和双脚各自分开绑着,绑得结结实实,没有一点危险性。
晏锦月才走上前,冷冷看着裴以安:“虽然一百鞭子和那个什么竹签刑都免不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唐北萱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你就算嘴巴再硬也毫无意义,通敌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了个现成的孽种……裴以安,不是雍朝对不起你,而是你自己做了通敌叛国的事情。”
裴以安剧烈挣扎着:“六公主,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放屁。”晏锦月嗤笑,“你的喜欢留着喂狗吧,我可担当不起。”
说罢,她转头看向薛子樱:“我们先出去吧。”
薛子樱缓缓摇头。
晏锦月诧异:“你要留下来看?”
薛子樱点头。
晏锦月犹豫一会儿,“那你留在这里吧,我先出去了。”
“六公主。”裴以安一双眼紧紧盯着晏锦月,低声下气地开口,“我知道自己对你造成了伤害,但看在我们多年感情上,你……”
他不提多年感情还好。
提到感情,晏锦月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夺过狱卒手里的鞭子,啪啪就连抽了他好几鞭子。
第99章 我不会赖着你的
晏锦月是个女子,力气不大。
那鞭子抽在裴以安身上,虽不算挠痒痒,但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确实没疼到让他变色的程度。
薛子樱见状,从她手里拿过鞭子,抬手一记凌厉的鞭子劈头盖脸抽了过去,鞭梢划过裴以安的侧脸,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霎时就有血珠子冒出来。
裴奕安疼得蹙眉,一双眼冷冷看着薛子樱。
但薛子樱显然恨他,恨他把自己送回雍朝京城,恨他害她落入温鹤云之手,恨他跟南昭太子勾结,用她的命来威胁她的父王。
鞭子嗖嗖嗖一直往他身上抽去,凌乱没有章法,完全就是在发泄私恨,但她的力气显然比晏锦月大很多,跟她纤细瘦弱的身段完全不符。
晏锦月错愕盯着看了好久,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晏阳脸上:“皇兄,她好大的力气。”
几乎鞭鞭见血。
不大一会儿,裴以安的囚衣就被抽破了几道口子。
晏阳目光落在薛子樱脸上,想到她父亲的身份,薛子樱就算没正式习武,至少也应该有过强身健体,并且学过一点防身术。
所以唐北萱要把她交给裴以安做人质时,要把她先弄晕过去,若是清醒时,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女子拼命反抗挣扎,就算不一定能逃脱,但一定可以趁乱弄伤几个。
诏狱里不断响起嗖嗖的声音,鞭子破空而起,偶尔还会溅起一点血色。
直到薛子樱突然停止动作,然后毫无预警地晕了过去。
“薛姑娘!”晏锦月一惊,下意识地扶着她,“这是怎么了?”
晏阳将夺过她手里的鞭子,将人打横抱起,吩咐道:“按本王方才说的做,该多少就多少,薛子樱抽的不算。”
“是!”
“锦月,你该看的也看过了,赶紧回宫。”
晏锦月哦了一声,转身走出诏狱。
回到王府,晏阳命人请来了大夫,给薛子樱一番细细查看之后,确认她是情绪波动太大,身体虚弱,一时受不住才晕了过去。
晏阳点头,命人送走了大夫,一转头发现薛子樱已经醒了过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眼泪肆意横流。
晏阳沉默地看着她。
那天从温鹤云家救出她,那么凄惨的一副样子,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晏阳决定给她一点时间发泄。
他起身准备出去,刚一转身,却察觉到衣服又被人拽住了。
他低头看去,一只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女子哽咽的声音响起:“别走。”
晏阳转头看去,对上雾气朦胧的一双眼,迟疑片刻,他重新坐下来:“饿不饿?”
薛子樱从床上坐起身,缓缓摇头,语调略带颤音:“我父亲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我跟薛北萱从小感情就好,外人都说我们比亲姐妹还亲。”
晏阳没说话。
“太子对我也很好。”薛子樱说完这句话,眼泪又下来了,“可都是假的,他们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薛北萱约我去马场骑马,她递给我一杯加了药的茶水,我喝完之后就晕了过去,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但耳边还能听见她说的话,她说我是蠢货,轻易相信皇族的感情,活该被她利用。”
晏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蠢货。”
“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边关。”薛子樱黯然垂眸,浑身充满着悲哀无助的气息,“我看见薛北萱靠在裴以安怀里,她朝我炫耀着她的身份,说她要跟雍朝联姻,她跟裴以安出双入对,享受着雍朝将士对她的友善和讨好……裴以安只说薛北萱是他的夫人,没告诉任何人薛北萱的真实身份。”
晏阳道:“因为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他们在跟南昭打仗,怎么可能接受他们的将军跟南昭公主来往?”
裴以安有不轨之心,不意味着那些将士都有不轨之心。
军中将士以报价卫国为己任,裴以安不敢让人知道才是对的。
若其他人知道,只要有几个将领反对,并把事情闹大,他在军中就会失去威望。
“我想告诉他们,裴以安和南昭太子勾结,会陷雍朝将士于不义,可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唐北萱让我不要白费力气,她说她给我下的药,能让我做一个月的哑巴……没过几天,我就被送到了皇城。”
薛子樱眨了眨眼睛,沾了眼泪的睫毛晶莹透亮,看着却楚楚可怜,她木然说道:“我被送到了晋王府。虽然他们没有明确告诉晋王我的身份,但晋王认出那两个人是裴以安的手下,他担心惹麻烦上身,以晋王妃是个醋坛子为由,拒绝让我进王府,可他亲口吩咐,让人把我送去温家,送给温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