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始皇政对长生不老之术满怀憧憬,又在遇到徐福后对他信任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佛一场无情的风暴,瞬间将他心中美好的希望击得粉碎,那种希望幻灭的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接二连三的诡异变化,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始皇政紧紧地困在了困惑与纠结的无底漩涡之中。

他面色阴沉,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目光如鹰隼般!

“啊啊啊!”

始皇政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与烦闷,猛地一声怒吼,声音犹如雷霆般在大殿内炸响。

他一把抄起身旁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天子剑,剑身寒光闪烁,映衬着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

“黑甲卫何在?!”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森冷与威严。

刹那间,殿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色重甲的黑甲卫如鬼魅般迅速涌入殿内。

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坚毅,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齐声应道:“请大王吩咐!”

声音响彻大殿,犹如洪钟般震撼人心。

始皇政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去!将那妖道徐福给我速速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

黑甲卫们得令后,如同黑色的旋风般迅速转身,眨眼间便消失在大殿之外,前往徐福在兴乐宫的住所。

待黑甲卫退下,他又将目光投向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宁堇琰,心中那股怒火不知不觉已消散了几分。

始皇政的面色依旧凝重,可语气却不自觉地缓和了些许,眼中满是愧疚的神色。

轻轻开口道:“堇儿,你先回芷兰院吧。此事干系重大,犹如千头万绪的乱麻,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待孤将这一切彻查清楚,水落石出之时,再做定夺。

今日若不是你冒死直言进谏,以赤诚之心相劝,孤险些在这长生的迷途中越陷越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拉住宁堇琰的柔荑,那双手微微颤抖,仿佛还带着方才情绪波动的余韵。

他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像是生怕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紧紧地拥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深情,喃喃说道:“孤方才真的好怕,那种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孤淹没。

好怕会因那丹药让孤再也见不到你。孤只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看尽这世间的花开花落,历经岁月的每一个朝朝暮暮。”

被拥入怀的宁堇琰,心中暗自翻了个他看不见的小白眼。

哼,听这语气,貌似心里还没彻底放弃那长生的执念呢!

她虽表面上安静地依偎在始皇政的怀里,可思绪却早已飘走。

宁堇琰方才哭得着实厉害,虽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达到劝诫始皇政的效果,可那一番真情流露,也耗尽了她不少力气,实在哭得有些疲惫不堪。

此刻,她只是静静地被始皇政圈在怀中,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倾诉。

始皇政微微低下头,下巴轻轻蹭着宁堇琰的发丝,缓缓说起了自己为何会对长生有着如此深切的执念。

“堇儿,你可知,孤自小与母在异国为质,那日子,真可谓是颠沛流离,如风中飘絮,居无定所。

每一日,都在恐惧与不安中度过,不知明日会流落何方,又是否能保住性命。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险,才回到秦地。

原以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与父亲相聚,却仅仅只有短暂的三年时光。”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停顿了片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

??第七十七章 樊某人不怕死

“那三年,孤拼命地想要弥补过去缺失的父爱,想要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可命运弄人,父亲却突然离世。

这对孤而言,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孤从小就渴望父亲的陪伴,渴望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父亲的庇护下成长。

可这短短的三年,孤还未来得及长大,还未来得及让父亲看到自己的成就,他就这么匆匆离去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过去的伤痛与遗憾。

“从那时起,孤便对死亡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惧怕。这种惧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强烈。

尤其是现在,孤有了你,你如此全心全意地爱着孤。

孤不敢想象,若是哪一天,孤突然离你而去,你该如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又要怎么活下去……”

宁堇琰:……谢邀,活得很好!

宁堇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中带着一丝心疼,轻声说道:“大王,莫怕,日后都有臣妾陪着您!”

女人湿漉漉的大眼中映着他的倒映,眼眶红红的,恰到好处的心疼和崇拜让始皇政很是受用,被心爱的女人心疼,心里剩下感动。

不由得将身体再靠近宁堇琰一点,紧紧盯着宁堇琰的脸。

宁堇琰脸上适时露出一脸娇羞,全然是热恋时对男人的依恋和信任,看得始皇政也心软如棉。

宁堇琰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惊慌失色:“大王,您今日吃下的丹药可有问题?有没有什么不适?可有让太医瞧瞧?”

始皇政已在刚才的絮叨中情绪渐渐平稳,摇头:“无妨,暂时还没有什么不适,想必那妖道也是另有所图,并不是想要孤的性命。”

又沉声说道:“敢算计到孤头上,孤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那徐福,孤要剥了他的皮!”

宁堇琰像是被吓到一般,紧紧攥着始皇政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