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宠,吃得好穿得好,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哥哥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宁姝用手挡住胳膊上的鞭痕,声音空寂:“可是私下王上如何对我又有谁知道呢?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听你个父亲的劝告进了宫,哥哥不想帮我我不怨你,只希望如果哪天我死在宫里,哥哥可以把我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在离国旧址上,这样我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姚昇实在是听不下去,一把抱住宁姝,充满恨意道:“绝不会有那一天!阿姒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宁姝伏在她怀里,低低啜泣两声,在姚昇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眼神冷静的可怕。

姚昇隶属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是能直接影响姬妄安全的人,虽然现在他还不够资格,但假以时日总会站上那个位置,到时候回事她最大的助力。

宁姝用苦肉计虚与委蛇,姚昇被拿捏的死死的,当即便回去写信给好友妊嵇询问边境战况,如果秦国铁骑踏进来,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宁姝等在书房外面,待赵专出来后假装路过,经过他身边时把香囊里的粉末撒了出去,抬眼凝视着他,淡淡道:“赵大人这些年来平步青云,在夏国混的如鱼得水,可会想起离国那些无辜被杀的人。因为你打开了城门,那些本可以有一线生机的人全都丧了命,赵专,午夜梦回他们会来找你吗?”

赵专脸色越来越难看,刚要说什么姚父就出来了,看到宁姝之后道:“怎的来这里了,你母亲和兄长呢?”

“兄长突然想起还有公事要处理,母亲去厨房拿甜糕了,我来叫父亲一起去吃。”

宁姝又是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没有人会想到。片刻前她还像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威胁赵专。

赵专眉头紧拧,跟姚父辞别之后就要离开,宁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他道:“赵美人近来好像身体不太好,赵大人可要劝她好好休息。”

赵专不知她是何意,刚要问个明白,宁姝已经转身离去,她站在姚父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画面看起来十分温馨。但赵专想起她先前的那些话,却觉得芒刺在背,冷汗都浸了出来。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宁姝在傍晚十分回了宫,一踏进自己殿中就被一股大力扯进怀里,宁姝一点也不反抗,砸在姬妄身上,两人双双倒地。

“不是说午时一过就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姬妄咬着她的耳朵,手也活络起来。

宁姝转头看她,媚眼如丝,“只不过晚了两个时辰,王上这就想念妾了?”

姬妄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用行动回答宁姝,而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

情到浓时,姬妄看着宁姝胳膊上的鞭痕,眼神暗了下去,然后更为疯狂,宁姝被迫承受,最后晕在姬妄怀里。

姬妄抱着宁姝往床边走,怀里的人每寸肌肤上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因为皮肤通透白皙,显得那些红痕越发刺眼,把人放在床上,姬妄轻触那些印记,眼里闪烁着疯狂。

“调教了这么久还是经不起折腾,孤真拿你没办法。”姬妄叹一声,躺在宁姝旁边,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满足的睡去。

半夜宁姝醒来,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翻身下床。随意批了一件衣服走出寝殿,外面开了一半的窗户上站着一只胖胖的信鸽,看到她之后兴奋的扑腾了两下翅膀。

宁姝抽出鸽子腿上的信纸,轻声对它说:“去吧。”那鸽子真的像听懂了她话一样,翅膀一抖飞了出去。

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妊嵇大败秦军,秦国太子不日将来夏和谈。

“和谈?”宁姝把信纸点燃,看着攒动的火苗冷笑一声,“打败了乖乖回去夹着尾巴做人就好,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夏国来和谈,论兵力夏国比秦国强了不知多少倍,就算和谈秦国也找不到便宜,那位秦国太子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这里,宁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眼里的冷意被玩味取代,一片黑色的纸屑飘到空中,使得她的表情变得虚幻了起来。

翌日清晨,赵美人宫里的人着急忙慌的来找姬妄,说赵美人今日晨起吐血了,现今已经昏迷,太医也说不查不出病症来,所以请姬妄过去看一眼。

宁姝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漫不经心道:“王上还在休息,我不敢去打扰,要不你去?”

宫女自然也不敢,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哭着对宁姝道:“还请姚美人让王上去看我家美人一眼,万一……”她猛地收声,肩膀抖动,哭得很是伤心。

“看得出来你对赵美人一片忠心,只不过王上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敢贸然打扰她睡觉,再说你家美人不是还没死吗,这么着急见王上干嘛?”

宫女抬头看她,被宁姝眼中的冷意吓到,哭哭啼啼的回去。

宁姝转身进寝殿,看到姬妄一直腿搭在床沿,一只腿屈起放在床上,侧着身子坐姿随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宁姝走近把屏风上的衣服拿在手里,故意道:“王上都听到了,我把你爱妃的宫女打发走了,王上若是不放心,妾陪您去瞧瞧?”

姬妄一把将宁姝拉进怀里,含笑道:“不是还没死吗,不急着去。”说完上下其手,宁姝又成了饿狼嘴边的肉,被吃干抹净。

姬妄去上朝之后宁姝去了赵美人宫里,看了眼她的症状就出来了,就是慢性中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如果赵专是个聪明人,不出两日就会来找她。

自那日从姚家回去之后,赵专就噩梦不断,不仅晚上被各种东西缠上,晌午小憩时都感觉有东西在掐他的脖子,那种感觉就像是真的有冤魂索命,每次睡醒都身上都被汗水浸湿。

如果说只是这一件事的话,可以认定为巧合。但是宫里传信说苇儿吐血昏迷,赵专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叫人传信给宁姝,想要跟她私下见一面。

收到口信之后,宁姝趁姬妄喝醉之际,跟随出宫采买的太监出宫了一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茶肆跟赵专见了面。

“赵大人先前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怎么会主动要见我?”宁姝十分自在的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丝毫不在意对面赵专铁青的脸色。

“我最近的噩梦和苇儿的昏迷都是你搞得鬼,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药!”

“赵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在自己宫中大门都不出,能把你们怎么样?虚心事做多了总会看到鬼的,赵大人做噩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反思一下自己吗?”

宁姝虽然唇角勾着淡漠的笑,但眼底深处是汹涌的波涛,如果赵专没有救她一命,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叛国贼。

“你到底想怎么样!”赵专一拳砸在桌子上,檀木桌子凹进去了一个大坑,赵专手背上青筋凸起,脸色青白交加,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宁姝慢条斯理的喝口茶,丝毫不惧赵专,“赵大人,生气伤身,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冒冷汗,眼睛也有点发虚?”

赵专原先没有这种感觉,但宁姝一说她就得哪哪都不对劲,像中邪了一样。

“妖女,还说你没有下药!”赵专拍案而起,手里的匕首按在宁姝的脖颈上,稍微用力就能划破她娇嫩的皮肤。

“赵大人,把我杀了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你那宝贝女儿也会死,或者说你们赵家五十多口人都得给你陪葬。”

“你在威胁我?”

“怎么能说威胁呢,只是让赵大人冷静下来,这样咱们才好谈判。”

赵专收了匕首,重新坐下来,眼里浮动的杀意减退,“你想要什么?”

“秦国太子不日将会来夏,届时赵大人定然负责接待,我要先王上一步见他,没问题吧?”

赵转咬着牙道:“邻国太子前来,每时每刻都要登记在册,你让我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