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低头看到小团子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臂,手指轻轻按了下她的关节和肩膀,这才发现小团子手臂脱臼了。再看小团子的左手臂,白嫩的肌肤上多了几块黑紫青。
眸子沉了沉,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问裴鹤覃,“家里有医生吗?没有的话,赶紧去医院。”
“小姐,我来,我学过医。”派恩将手里的花塞进成右手里,走到秦惜身旁,抬起棉棉脱臼的手臂,放轻自己的声音说道:“可能会有点疼,小姐您抱紧她。”
小孩子的骨头软,派恩也是第一次给小孩给小孩子复合脱臼,他都不敢太用力。
“好。”秦惜应了一声,柔声跟棉棉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示意派恩赶紧动手。
派恩也没犹豫,三两下就给接上了棉棉的小手臂。
但尽管他放轻了力道,小丫头还是疼的哭了好一会儿。
彼时。
半掩的房门内,裴鹤覃坐在木椅上,指尖拨弄着翠玉珠,垂着长睫,目光死寂的看着地上神色惶恐的中年男人。
“先,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男人跪坐在地上,拖着双腿靠近他,惊惶无措下,他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是您的家人,我就是看家里突然多了个小丫头,还乱踩踏花圃,乱闯房间,我还以为是有人家来这里玩,就想着把她给...给赶出去。”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就是想把..把小姐给赶出去而已!”
他是七年前从裴家老宅来到观澜园做工,这里除了几个工人外,裴家就再也没人来过,倒是经常有游客来到这里,趁他们不注意就溜进来拍照。
裴家何时多了个小姐,他更是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小姐啊!
许是他的声音有些吵,晕过去的中年妇女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她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
“啊”
转脸看到蹲在身边的花花,她尖叫一声,蹬着两条腿惊恐后退,“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啧,瞧把你吓得。”云绥翘着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下一秒,他突然拿起桌上的花瓶,朝女人砸了过去,“闭嘴,叫什么叫,老子的妹妹还在外面哄着那个小丫头,你再给小丫头吓哭了,更麻烦。”
上一秒脸上还带着笑,下一秒就突然变得无比阴鸷。
绥爷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派恩表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突然一见,竟然还有点怀念!
花瓶砸在妇人身上,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派恩正准备关上房门,就见秦惜抱着棉棉推门走了进来。
小团子脸上带着泪痕,指着地上的两人,撅着嘴巴,委屈的告状,“嫂嫂,就是他们欺负棉棉,胖阿姨使劲掐棉棉,打棉棉的头,就是她把棉棉的手臂给拽掉了。”
“叔叔使劲推棉棉,他把棉棉推进泥地里,还骂棉棉没教养。”
“棉棉说了这是哥哥嫂嫂的家,但是胖阿姨和叔叔说这是他们的家!”
小团子越说心里越觉得委屈,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秦惜别提有多心疼了,拂去小团子脸上的泪水,她口吻极为温柔,“棉棉说的嫂嫂都记住了,那棉棉先跟肉肉姐姐去洗澡好不好?等会嫂嫂去找你。”
150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好。”小团子打了个哭嗝,在秦惜向外走时,不放心的抱着她的脖颈,眼泪汪汪的说,“嫂嫂等会儿...一定要来找棉棉。”
棉棉知道自己今天会被人接走,她本就因为这件事一直闷闷不乐,胖阿姨和叔叔又欺负她,一时间,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
最喜欢嫂嫂的她,只想多挨着嫂嫂,只要嫂嫂在身边,她就不觉得很委屈了。
哪怕是多一秒。
秦惜柔笑点头,“好,等棉棉洗完澡出来就能看见嫂嫂了。”
说着,多肉将棉棉接了过去。
秦惜合上门,含笑的脸顿时冷若冰霜,成右抱着花默默站在一旁,只见自家先生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少夫人身上。
不用想,先生肯定不会让少夫人的出手,于是成右就放下了怀里的两束花。
谁料,刚一弯腰,就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女人痛叫起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入目便见秦惜面无表情的拿着碎裂的花瓶口。
...
秦惜用手里的瓶口抵在妇女下巴上,迫使她抬起头,冷声问道,“这个疼,受得了吗?这是你们的家?主子不在,你这只老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的了?”
“不..唔...”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妇女惊恐的抹去脸上的血,捂住嘴巴不停的摇头。
秦惜轻笑,笑里带着冷意和不易察觉的杀气,“不什么?受不了吗?”
她白皙纤细的手放在妇女肩膀,正欲用力,忽听男人温和清哑的嗓音徐徐响起。
“泱泱。”
话落,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温凉的掌心向上,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她抬起头,手里的瓶口又被男人拿了过去。
裴鹤覃寡冷的眉目稍许温和,漆黑如墨的瞳深沉又柔和,“我来。”
说着,他俯身向下,眸光阴戾,手里锐利的瓶口扎进妇女肩头,随后长指扣住妇女的肩膀,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道骨裂声。
妇女不可遏制的发出惨叫,成右生怕扰了他,一个箭步上去堵住了女人的嘴。
痛苦的闷哼声在偏小的客厅里沉沉响起,秦惜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默不作声的从他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的长指,而后才开口道:“他们对棉棉对了什么,加倍还回来,成右去做,你不要动手。”
“好。”裴鹤覃不自觉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