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台。
莫延云咽了口吐沫,“君侯,还请您手下留情。”
“上了战场,那些拿着刀,冲着你首级来到人,会听你‘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否?”秦邵宗嘲弄道。
莫延云顿时嘘声。
秦邵宗先执长棍上前。
同为武将,莫延云的体格并不差,比寻常男人来得高,也来得壮实。如今他手持目钩,浓眉下的一双虎目亮如火炬,紧盯着前方的秦邵宗。
长棍掀起劲烈的风,率先一记横劈。莫延云忙将木构横起做挡,只听“啪嗒”地重重一响,木构的棍身巨震。
莫延云心知上峰天生神力,如今力道收敛许多,否则这木头做的两样兵器非断裂不可。力道控制得很精妙,只震得他双臂微麻,又不至于折断兵器。
不过如今可不是担心兵器的时候。
莫延云错身避的同时,木构棍身迅速倾斜,极度的失衡泄下大半的力道,长棍末端也被木构卡住。
两方并且暂且相连,莫延云保持着这个状态猛地以腿扫向秦邵宗的下盘,后者则抬脚做挡。
腿脚间的博弈利落且力道不小,两人的衣袂随着他们的动作扬起劲烈的弧度。
抬,挡,踢,避。
一连串动作仿佛发生在眨眼间。
……
台下。
丰锋、南屯屯长白剑屏,以及燕三等几人在场下,前两人一边看一边说小话。
“君侯今日心情好似不错。”
“不对吧,若是君侯开怀,不是这等打法。嗳,老莫这家伙有点虚啊,看来昨夜快活过头了。”
“你还不知晓他嘛,他啥也不爱就爱美人,这府中貌美舞姬如云,他和老鼠掉粮仓里无差别。君侯定然也知晓他浪荡,说不准现在在敲打他呢,不然何以君侯今日待我们皆是和颜悦色,唯独看老莫不顺眼。”
“你说得有理,肯定老莫欠收拾。说起来如无意外,纳兰先生午后该到赢郡了。”
“话说回来,昨日君侯急召了郡中十来个木匠,命其加班加点照图纸赶制龙骨水车。集众人之力,想来午时左右能完工,岂不是纳兰先生刚到府上就能瞧见那灌溉神器?”
“如此甚好。”
台上。
二人仍在继续,先前勾连在一起的兵器已分开。
木棍直长,宛若硬剑,每一下的劈斩都带着惊人的气势,而那把木钩则从最初的迎面抵(OgSa)抗,变成了避其锋芒。
莫延云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神色愈发凝重,在木棍再次挥来时,他抬起木钩做挡,而后想要如第一回那般如法炮制,以钩首暂且锁住对方的木棍。
但这回他的算盘却落空了。
台下。
“同样的招式老莫还敢用两回?他完了。”
“他那榆木脑袋,能有多少存货?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你就让让他吧。”
“我让他没用啊,得君侯让他才行。说真的,我真觉得君侯憋着一股火儿,昨晚老莫说他去找黛夫人了,难道那事没成?”
“理智上来说,应该是成了的,这天底下应该挑不出几个能比咱们君侯条件更好的男人。但结合过往,我觉得不好说。黛夫人若是有那心思,当初她也不会逃离南康郡,你说是也不是?”
“确实如此,不如你去问问。”
“竖子莫要害我!”
……
“呯”
继手中木钩被挑飞后落地,莫延云也重重摔在了地上。这一记摔得很,疼得他龇牙咧嘴,忙求饶,“君侯,我认输,不来了。”
秦邵宗挽了一记棍花收尾,他呼吸平稳,只是整个人蒸腾着运动后的热气:“近来虽无作战,但训练仍不可松懈。”
莫延云连连颔首,心里却纳闷了。
他训练也没松懈啊,这不今早来晨练了嘛,要说放松,最多也就昨晚。难不成君侯这火还没下去,看不得他那般快乐?
莫延云不知道,也不敢问。
*
黛黎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可能是事情解决了一半,且眼见后面不会有太大的阻滞,她昨夜睡得相当好。
黛黎隐约记得自己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她家小朋友找到了,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州州被一户好心人家收养了,虽说衣食住行都不能和以前相提并论,小朋友也晒黑了许多,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
起床洗漱,黛黎刚打开房门,却见自己门外站了两人。
两个小女生,最多二十出头,一高一矮,高个子的那个鼻尖有枚小黑痣,稍矮些的生得双猫儿似的圆眼睛,显出几分可爱来。
两人皆是穿着朴素,而在她们身后堆叠放着三个同款的木匣子,款式瞧着有些像衣匣。γúèɡē
二人见了黛黎,福身并异口同声道:“夫人,奴按贵人吩咐来伺候您。”
这个“贵人”是谁,黛黎不用问都知晓,她皱起眉头,“我无需人伺候,你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