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世界走过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她在的位置,她的知识、她的见识,似乎,能够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甚至,能给她带来一笔颇为可观的财富。
钱,不管是谁,总是感兴趣的,钱的自由可以实现太多的东西,衣食不用说,情感、婚姻、甚至价值观的自由,从平行世界来的她生活的世界,是个连三岁小孩都隐约可见的真理。
那么问题来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可靠的吗?
他的能力能够承托自己的野心吗?
再加上她呢?心跳的越来越快,多巴胺迅速的分泌着,她的神经兴奋起来,她脑袋快速的从储存在记忆盒子里面的讯息中挑挑拣拣,看有没有合适的知识。
然而,这是枉然,作为前世今生的都是彻底的农三代,经济是个渴望但不懂的问题,在她那个世界,这也是极少数世界顶端的精英们玩的游戏。
但,人始终就是三角形的结构最为稳妥,后世近500多年的世界革命史也不曾真正改变的世界凭她掀起丝浪花都困难。
但,慕容铧此时在她面前他会怎样干呢?
春华回忆着。
对于这样陌生的情况,保持着所有人所有事之间的可控联系是必然的,她将联系方式给朱光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一点,就是如何说服李碹。
为什么是李碹?
这么复杂的为题,这种需要举国之力来操纵的事儿为什么不去推销给慕容铧?
尽管推销给他就像把米倒入电饭煲做饭一样简单,但人要廉耻!
何况,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件事最终走向一个更光明的地步,不是圈钱就不管,沦为某些人骗钱的工具,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李碹。
按吩咐作为他有时候的替身,尽管自己控制自己不要介入到某些核心机密中去,但以她被后世无数宫斗剧权斗剧培养的敏感和作为局外人的眼光,李碹在做一件很特别的事儿,就像历史上很多的阴谋家一样的事情。
屋里传来李碚同众人一阵又一阵的拼酒声,大家熟悉李碹的习惯,除了愣头青朱光并没有人再来打扰。
庭院里的鸟在夜色下塌拉着肩膀,丹顶鹤的头埋在翅膀下面,上面是一柄芭蕉叶,十分的可爱,春华折了枝嫩竹子突然的一掇,那鹤也不恼,抬头看了看春华,将屁股扭过来继续睡,显然并不怕人,惯常由人喂养,连一个鹤也失去了它的机警。
春华不禁有两分警醒,她的出路只在她想过千百遍的路子上,坐在秋千架上默背白天看到的文章,不管可不可以,总要考出个女秀才来再说。
遥遥的厅堂又响起人声,寻声看去,只见连续的有三驾步辇进去了,打头的正是长兴侯那个合欢花中带狼眼睛的标记。
春华目光痴痴的看了两眼,一跃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摇摇头,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趁众人的不留神,踏入厩院,同府里李碚的小厮高达打了个招呼,“就说我先走了。”
这本来就是个针对商人世家的聚会,带的人不多,她本来就是提早出来的,如今见面也无妨,至于传递消息,在现在这个时刻,慕容铧才不能当众给他们任何独处呢,至于任务,她今天并没有接到命令。
“好歹等一等主子,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高达满头是汗。
从送她至唐王府,她从来没有跟慕容铧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这种状态在她明白他的算计后也想要继续下去,至于慕容铧的栽培,她如今为他们冒的风险也偿还得过了。
春华眼睛一转,小声的说,“你知道,我每个月总有这样几天!”
高达脸红了,“成吧,多带几个人。”
来姨妈是女生天生的好帮手。
有惊无忙的从这座平康坊中的私宅走出来,打马走在夜市街上。
一条夜市十米宽,路边垂着煤气路灯,治安署的警备厅就在街道两旁,很安全。
她按原本的约定进了红袖招,从暗门进入约定的房间,换了衣服,上了红妆,同时下常出门的女郎一样梳了个简单的丸子头,戴上那种英式纱帽,穿了今早出来时的珍珠蓝高腰襦裙,腰上系了玫瑰红的盘金彩绣宫绦,外边是一件金丝织成的比甲,妆缎做的千层底镶珠花缎子鞋,一个精巧的镂空银熏球垂了梅花络子挂在手腕上,同在楼里的其他贵女没有区别。
梳好妆,才要出门,却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她在的房间是李碹的,用的上好的红木,隔音是不差的,寻声望去,只见声音是从屋角落靠墙的一个宫灯中传来,灯设计的很巧妙,约莫是利用了小时候常完的土电话的原理,只要这个房间不出声,可以清楚的听清隔壁,就像现在这样。
“若是不能调动禁军,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万一康侯反水?”
“刘毅析已经说服了他家老祖宗,这数十年的冷板凳他家也坐腻了,禁军里的中下级军官都是他们家调教的,总还有一份香火情,何况,殿下是禀了太子手书的,只为清君侧。”
春华放轻呼吸,手脚僵在了哪里。
第61章 嬉笑宫宴(上)
“话说到这里,切莫走漏消息,正月十五月上梅梢。”
听刘毅析说完这前后不搭的话,就听见隔壁多了几个人声。
李碹笑道,“你两个这里幽期蜜约的在这里可说的好体己。”
“说定了今年正月十五我们一起去太极宫看梅花,想来殿下与我们是一路的。”刘毅析说的很小心。
“自然的,若没有我带着,你们能掏到那只蟋蟀才怪哩。”
春华自然知道李碹话里的真假,他对李碚玩蟋蟀讨厌的什么似的,这话似乎是黑话。
“那那更好了!”刘毅析的话里简直能挤出快乐来,有些买到宝的愉悦感。
“只是,殿下兴致好,这织笼子怕不是要自己动手。”
“自然,我心中有数。”
“这是犯禁的事儿,总要人心甘情愿才是,不然怕是难得圆满。”这是程安之的声音。
“你有更好的办法?这本身就不是我们几个人的事儿,谁不是有家有业的,若是此时再顾忌是否违背道义,用了手段,老实趴在家里不更好?”李碹反驳。
“咱们谁对于宫里的人不是小角色?咱们都这样,何况其他人,要想玩的好,一点不付出那行,若是那人助我们夺得头筹,我的那一份收益分她一成。”这还是刘毅析,不知道想要捉弄利用的是谁?
“话说我们说了这样多,也不知道周围有谁听去了不曾?”
“苏格拉底说过,未经审察的人生没有存在的价值,权谋我知道如此,但将权谋手段用在无辜的人身上,真是我们日后能问心无愧的吗?”
程安之试图再挽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