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是一个很复杂的政体,既有原本封建领主的政体,又有资本主义初期的经济体,因为上层的明智,资源的辽阔富庶,他们辩证和谐的统一在了一起。
“春华,夫人传你。”苹果微笑着上楼,尽管很久之前她被责罚,但她深知是因为质疑了侯爷的意思,并没有将那场责备错怪到春华身上。
“姐姐午安!”
从她成为长兴侯实际上的弟子,她便将自己用了两辈子的名字‘春华’公开了,大家只当长兴侯赐的名,未曾多想。
“不知夫人为什么传我?”一边收拾自己的书,一边将笔放到笔洗里泡30秒,简单的清洗了放在笔架上。
苹果并不敢收拾文书,捧着填漆盘里面的盘子同捧着笔洗的春华一前一后的下楼,说,“谁知道,约莫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书童。”
春华听得出她话里的提点,点了点头,说,“想来是因为谢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快出生了,侯爷见我同先侧妃娘娘有些相似,侯爷为了提前演练一下怎么做父亲?谁知道呢!”
“你怪好意思!”苹果啐了一口,“这样高的个子,说出去是侯爷的儿女,谁信?”
苹果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笑还是深刻了两分,她是负责贴身照顾的,从来没见到侯爷同春华有半分苟且,“我就不知道我哪里不如你了,也不知道老天怎么就给你了这样大的福气,你可真会长。”
多个朋友少个敌人总是好的,“唉,我倒是想长的像姐姐一眼胸是胸,腿是腿的,一穿胡服,别人总看我像是个小子,哪像姐姐你一出院门,都有小厮为看你撞柱子。”
苹果的长相端庄,身材很好,像丰满的水蜜桃,在下人中很有人气。
“又耍贫嘴,”苹果说着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她头上的金镶杂宝半翅蝶簪,蝴蝶的翅膀正是花丝工艺,颤巍巍的,随着走动上下起飞,灵动可爱。
“你既走顺便把这两筐胡樱桃带过去,你告诉夫人若是不够分这边还有,吩咐你也是一样的。”
“我就这样举着两个大筐?”一筐在十斤左右,从观澜院到谢夫人的桂秋堂直线距离一里,顺路走近两里的路程,奴婢是不能骑马的,用走的,夭寿呐!
观澜院位置属于前院中心建筑,桂秋堂是后院中心,前院能跑马,后院奴婢是没资格跑马坐车乘轿的。
“你真不像我们院里的,”杨梅笑着从竹篓里捡出一盘卖相好的用缠丝白玛瑙碟子装了递给藿香,让她摆在楼下的隔子上,从篓里又抓了一把递给春华,同旁边的丫鬟们一边吃一边说,“你只管去,我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出门只管叫门口的婆子给你一辆自行车,你一边挂一篓骑过去就是了!”
“这倒是个法子,我原想让你带两个婆子的,只是你可会骑?”
没想到这院里竟然有自行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姐姐帮忙推来我试试。”
“我今儿倒要瞧个稀罕,”杨梅放下袖口,擦了擦嘴,直接过仪门走到门房哪里果然推出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来,因她不习惯,扭手扭脚的。
春华如今虽然才13岁,但身材高挑,已是标准的一米六八的标准身材,骑上去还是可以的,就这样骑着在院里绕两圈。
“不错嘛!”杨梅酸酸的啐了樱桃核,嚼着樱桃肉,颇有几分赞赏的抱着手笑说,“你脑袋倒是灵光!”
“灵光不灵光的赶紧的,这天色眼见着要吃午膳了,莫不是你想在桂香院蹭饭?”
苹果笑着嘱咐,同宝莲几人将两篓没开封的车厘子挂在后座上,帮着春华推出门去。
第37章 谢氏夫人
临走,春华忽然想起来她不知道路,在长兴侯住的云光楼上虽然可以看到桂香院的大体位置,但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要不还是叫两个婆子抬着去吧!”
“哪有这样麻烦!”杨梅反驳,“谁不是多走走就熟了,出观澜院,往东边走,顺着一条光滑的三米宽的水泥石子路往东直走,往南进一道仪门,穿过石子铺地的大花园,过一个穿堂,便是内院后门,到哪里你不拘寻谁一问就是了,虽然带着礼去,叫两个人跟着一路招摇过去又叫人说嘴,何苦来!”
春华笑着点点头,“多谢几位姐姐照顾,我去了,今儿那龙须凤爪可给我多留些!”
“去你的吧!”
“知道了,都给你!”
几人苦笑不得,看着她顺利的将车子骑走,又回来一边吃果子,一边讨论着今天的菜单,每人按自己份例点了,让半莲去小厨房叫菜。
这边春华按杨梅说的倒是好找,不一会儿就到了倒厅,候在门边的一个中年女子见了春华,先是一惊,又堆下笑来,“可是春华姑娘?”
“娘子认识我?”春华有些稀奇。
“您原是侯爷看重的人,虽没亲眼见到,这通身的气派是掩不住的。”
这娘子一边说着,一边很有眼色的帮春华将两个竹篓卸下来,“姑娘在这里略等一等,我去通传。”
她自己过了影壁,进了院门,另有两个婆子很有眼色的将两个竹篓搬到门房里,弄好,一人殷勤的说,“姑娘一会儿只管进去,我管保把这自行车看好。”
“你知道这个?”春华有些好奇,这是侯府内院。
“庆郡王往日来府里就常骑这个”说话难免带上自豪。
说话间,前面那娘子引春华进院,院子是大房大院的大四合院,进垂花门,两边是勋爵人家才能建的雕梁画栋抄手游廊,过穿堂,走过一个向南的大厅,从厅中过,进院子,正面七间上房,两边是有斗拱的游廊厢房,堂屋设着古朴的铜鼎,牌匾,一溜儿方方正正的紫檀椅上铺着坐褥。
往左过一个博古架隔开的空间正是谢夫人起居的地方,临窗砌了暖炕,上面此时铺了凉席,一张梅花式样红漆小几,上面一个土定瓶,插着两株似开非开的荷花,放着两个建州窑的黑色兔毫文撇口茶盏,托盘里还有一个短嘴的注子,据芦苇跟她科普的,就这样一套茶具可以买一个她这样的奴婢了。
“夫人万福!”春华行了万福礼。
“好孩子,快起来!”谢夫人笑着对旁边坐着的妹妹说,“确实是个齐整孩子,也难怪侯爷偏爱,快,走上前来让我们瞧瞧。”
“好可爱孩子,怪可怜见的!”谢姨娘看着她扎着两个揪儿,人长的自不用说,英气中带几丝孩气,看着就是没经过人事的样子,五官虽然长的精致,同庆郡王差不多大小,她们同长兴侯在一起快四年,自然知道对方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往日听说有谁纳了年纪小的姬妾甚至会贬对方官的,何况自己。
春华不敢多看,只垂头站在一边。
“你平日在侯爷哪里都做些什么?”
“收拾书房,守夜。”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同异性有更多接触。
“还有呢,读什么书,侯爷进来身体如何,可有进补,补什么?”谢夫人却问的更细。
“我识得字有限,至于吃食,苹果姐姐知道的更多,贵大监和安太医在督察,我并不敢多问。”春华这半年只顾备考,倒没有留意,也是,慕容铧这半年的时间到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说谢姨娘怀有身孕,但谢夫人却
不对,想到慕容铧没有的喉结,同妻这个概念忽然涌现在春华脑海。
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