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游戏提前结束,因为房间里似乎有许多虫子藏在角落,被手机灯光照到也不逃离,就静静地待在原地注视着所有人,有人上前,它们才逃走。

其实更像是从容的离开。

隐约的,那看到虫群中有蜘蛛和蜈蚣等吓人的虫子。

学生们心里发毛,纷纷决定回去睡觉,顺便跟导游反馈一下虫子的问题,最好弄点驱虫的东西。

季游月心下有些沉。

随后,他僵在原地,似乎有点被吓着了。

王平扶了他一下,“怎么了?”

虫子都离开之后,季游月才松了口气,“没事。”

他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其他倒还好,我就是有些怵虫子。”

“害,谁能不怕点什么,我还怕老鼠呢,这有什么?”王平面不改色。

季游月表情舒展了些,可能是面子被保全了,看向王平的目光也亲近了些。

王平想和季游月一起回房间,被季游月拒绝了。

“我有点事,抱歉。”

他往外走,季游月看见了倚在栏杆上的导游阿瑶,缓步走过去,“你好。”

他彬彬有礼地问:“你知道卿烛这个名字吗?”

预想中的困难没有出现,阿瑶干脆利落地回答:“知道啊,他是个养蛊的黑苗,住在离寨子挺远的地方。”

阿瑶的神色隐匿在夜色中,她声音平淡:“我们都忌讳他,如果你想去,我可以给你指路,但我不会陪你去。”

“没关系。”季游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没把阿瑶口中的黑苗,养蛊之类放在心上,脸上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口中却礼貌地说了谢谢。

阿瑶突然转过脸来看他,红唇大大地弯起,艳丽又诡异:“不用谢。”

苗寨在深山老林里,没有城市的光污染,天上的星星繁多,颗颗分明。

阿瑶的笑有些夸张,配上那张美艳的脸庞,显出几分诡异的恐怖。

季游月没被吓着,富家贵公子见多识广,胆子也大,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也没什么高兴的样子,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昳丽的样貌在月光下更添几分朦胧。

山里昼夜温差大,饶是夏天,夜晚也带着凉意,季游月靠着栏杆看了会星空,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后便回了房间。

阿瑶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过得到答案后季游月便不再理她,用完就丢的姿态做得很足。

第二天,阿瑶信守承诺,给季游月指了路。

泥泞的土路通向密林深处,很快被吞噬殆尽,季游月皱着眉,看上去有些犹豫,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走不惯土路,走了一会就挑了棵树靠着休息,季游月闭目养神,又把自己的计划捋了一遍。

系统给了大概的剧本,有点像恐怖电影,背信弃义的富家子本该在昨天晚上的真心话大冒险中大谈自己光辉荣耀的情史,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凄惨死去,紧接着剩下的学生也不能幸免,在剩下的时间里,一个接一个,没一个能逃掉。

季游月度过了第一个死劫。

这让他对自己的计划多了些把握。

随时可能会死,但是季游月却并不感到恐惧,他并不是不怕死,否则又怎么会进入求生游戏,他只是清楚,恐惧没有用。

被拉进游戏前,他人生的每分每秒都在倒数,身体不断衰败,死神的脚步逐渐逼近。

季游月不想死,为了活下去,他可以牺牲很多很多。

扶着树干撑起身体,他又走了一段路,昂贵的皮鞋踩着泥泞的小道前进,已经脏的不能再看。

一幢木屋矗立在小道尽头,树林里分外安静,连鸟鸣声都没有。

这不正常。

但季游月恍若未觉,一步步朝木屋走去。

穿着暗色苗服的青年开了门,他的样貌称得上十分俊美,却带着阴郁的死气,比起人更像是什么鬼物,很高,比季游月高了足足一个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季游月,浅色的瞳孔泛着无机质的冷光。

他俯视季游月,不像在看仇人,不像在看旧情人,甚至不像在看着一个活物。

眼神中没有杀意,但俨然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季游月扬起脸和他对视,还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少爷做派,“别挡在门口,让我进去。”

他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述说什么情谊,眉眼间全是不耐和倦怠,刚刚那场跋涉似乎让他心情很是不好,在卿烛让开身体后,迈开腿毫无所觉地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屋内。

“吱呀”一声,木门关上。

屋内家具不多,季游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微微扬起头打量屋子四处。

天花板垂下干花和草药,墙壁上嵌着木柜,密密麻麻放着瓶瓶罐罐,昏暗的光线中,罐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季游月看似环顾四周,实际上目光从未离开过卿烛。

对方放了季游月进来,没问季游月的身份,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平和地关了门,随后朝放满了各种工具的桌子走去,桌上工具繁多,千奇百怪,其中不乏各种尺寸的刀。

银色的刀刃折射着森森的寒光。

季游月猜出对方打算做什么,不能再拖,他站起来朝卿烛走去,在对方向工具伸手前挡在了桌前,后腰靠着桌沿,淡淡地叫了一声“卿烛”,然后露出一个漂亮的笑,搂住对方的脖颈,吻了上去。

浪荡滥情的公子哥习惯了城市里快节奏的灯红酒绿,酒吧里向来是看对眼了直接约,略过所有谈情说爱的环节,直接跳到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