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吸溜两下口水,肚子不争气的叫出来。
云芷将那盘红烧肉端出来,将筷子递过去:“我也没吃饱,咱们将这个吃了吧。”
她瞪大了眼睛:“吃了,云芷那晚上怎么办,桂花姑姑会不会说你。”
她嘿嘿一笑:“没事,我娘主动将钥匙给我的。晚上我在做个红烧肉就行了,现在肉价都下来了,吃得起。”
见状,二人不在犹豫,就这蒸屉里剩下的半格馒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她还弄了一小碗酸菜解腻,吃的是肚溜圆饱,爽翻天了。
尽管红烧肉早就冷了,菜也是油腻腻的。要是换在现代的云芷是碰都不愿意碰一筷子,但这可是在物资匮乏的古代,红烧肉啊,还放了这么多调料的红烧肉,这简直就是仙品啊。
只是冷掉了,又算得了什么了,好吃就够了。
两个小孩毫不费力的吃下半盘子,又用白花花的馒头去蘸汤汁,在配上一口酸菜,简直了,这也太好吃了。
云芷眼光贼贼的看着柜子里的大肘子,一狠心,又将大肘子上的皮子给自己和寻春一人夹了一块,这东西就皮好吃,老人小孩都爱。
寻春看着光秃秃的瘦肉,眨了眨眼睛,很想说这样不太好吧。看向肘子这软糯的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算了不管了,先吃了再说。那些小孩和女人的动作也不知怎么这么快,她一口没吃完,盘子都快没了,甚至肘子汤都被蘸了。
终于吃的不能在饱后,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云芷大手一挥,笑嘻嘻的搭话:“我们去找表哥他们。”
“好。”
出来就看见熊才学和熊才成在给骡子和自家的驴喂草料,今早去杏花河割的,新鲜的很。山里都是杂草,没有这样好还生长在河边的水草,两兄弟割了许多,一边顺毛一边喂,看牲畜吃的开心,自己也开心。
“云芷,寻春,你们来了,快来看,它们吃的可开心了,我还往里面倒了些糠和去掉黄黄的叶子。”
“对,我将藏的汤汁全部倒在里面了,香的很,就是人都可以吃。”
??【第八十章】熊家人离开
云芷凑上前用手扇了两下,发现这草料确实是一股香味,油香味。
眼神温柔,亲昵的抚摸骡子背上的毛发,棕黑色的毛发油光水亮,一看便知被好好对待过了:“我们家的骡子这段时间可辛苦了,一天来回的跑,是该要多吃一点。”
几个小孩笑嘻嘻的围在前面,眼神慈爱,似乎再给这几只动物加油鼓劲,让它们多吃一些。
熊家人第二天一早就要走,山上气温越来越低了,晚上很容易打滑,所以今晚是云芷和寻春这两天的最后一晚。
两个小姑娘睡在新床上依依不舍。
云芷给她指了指自己的床穗子:“寻春姐姐你看,这个是我叫娘特意做的,和你的一样,看到这个我就会想到你。”
寻春翻身看着云芷养黑不少的头发,轻轻的为她梳:“云芷,等大雪封山就很难进来了,到时天寒地冻,就连哥哥他们也很难回来。”
“我可想你了,你千万不要忘了我。”
“怎么会,等明年开春了我还去找你。我们还要一起找药材了,春天的药材可多了,我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这段时间,我偶尔会去后山找你说的药材,但一次也没碰到过。”寻春话语中是满满的遗憾。
云芷轻声安慰她:“没关系,等后面我赚钱了,买一本中草药书籍给你,你照着上面的找,也许你发现很多,但不知道这些可以卖钱。”
“现在不能买吗?”
“你不知道,这种中草药书籍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卖的。世家大族害怕我们学到知识,威胁他们的地位,所以不愿意流传出去,更不会轻易向外出售。等我和同窗关系更近一步,问问她家有没有,看看能不能誊抄一本出来。”
其实她脑子里就有很多关于中药的书本,但在山里找了这么久,也就两样,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书来找好。
寻春很快就理解了,握紧拳头,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可真坏。”
云芷心说可不是吗?红楼梦中刘姥姥只能向贾府要催生保命丹,梅花点舌丹,这还是有侯府攀关系的。自家一介农户,要想拿到医书,简直难如登天。
“等日后我认识了医书,一定叫全天下广而告之。”寻春愤愤的说。
云芷立刻赞叹她有侠义精神,双眼亮晶晶的崇拜她。
第二日,季家村炊烟还没起来,熊家人早早就起来收拾了,季成文也不例外,三个孩子休沐之后,今天就要上学了。
全家人就季云芷还在香甜的美梦中沉迷。
季成文嘱咐妹妹将豆腐打好,等自己回来帮着一起炒。他又将昨天给舅舅买的东西装上车,各种精致的糕点,一人一块布,还有三块女士的包头巾。昨天剩的酒全给舅舅装罐子里搬上车了,特意多买的大肘子和五花肉也给了。
没有用盐腌制,现在天气冷了,早上起来嘴里都能哈出白汽儿,坏不了。
熊家两兄弟看着父母家人走远,自己也上了板车,一路赶过去,冷的受不了。
熊才学手被冻的通红,哆嗦半天才开口:“好在桂花姑姑给做了围巾,不然我就要被冻死了。”
熊才成没有像他哥哥一样畏畏缩缩,但强装镇定的脸如何也藏不住,哈了一口汽儿:“希望等会儿去学堂有炭火烤,不然都写不了字。”
云芷起来时,窗户上是一层一层的白雾。将舅舅给买的铜镜拿起来一看,弥漫雾蒙蒙的水汽。等推开窗户,才发现外面的菜和树上都有霜,用重庆话讲叫凝冰子。
冬天仿佛在一夜之间到来。
心说,不亏是重庆啊,昨天是夏天,今天是冬天,但古代比现代真是冷太多了。
窗外传来季桂花的催促声:“云芷,快洗漱,等会儿要迟到了。”
“知道了,娘。”
因为冷,季桂花特意给梳了垂下来的头发,遮住耳朵和后颈的皮肤。
骡车上专属的窝早被季桂花加了厚厚的一层,里面塞了些陈旧泛黄的棉花。
直到下骡车,云芷赶紧和舅舅打招呼,一溜烟就跑进了学堂。温暖的炭火瞬间席卷她僵硬的身躯,僵掉的手指弯曲几下,总算舒展开了。
坐下来,发出舒坦的一声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