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迎亲小姐的她直接被媒婆带到沈姑娘的闺房了,另外一位云芷不认识,二人拘谨的坐在一边看沈姑娘化妆。梳妆桌上摆了一盒子的珠钗首饰,缀着流苏的金簪子往头上插了好几根,看着很贵,对就是很贵。

昌文哥可真是嫁入豪门了,难怪二舅母如此重视啊。可这样的姑娘也只要十多两的聘礼,真是奇怪,这人除了长得帅也没什么优点了啊。

沈母笑着上前,将两个精致的荷包一左一右的塞到二人手中,言笑晏晏:“打扮的真喜庆,路上过来累吗?”

云芷诚实的摇头:“做轿子过来的,不累。”

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坐轿子,是坐花轿。两个迎亲小姐坐在喜轿上,一晃一晃的,简直快吐了,可她硬是不敢掀帘子。

“等会儿要委屈你们跟着走过去了,好孩子。”沈母挨个摸了一把,看了云芷好几眼。

眼中带着深意,听亲家说这孩子的表哥也过县试了,就念了几个月。可自家最不缺念书人,但季成文却在城里开了铺子,听沈泽说好多达官贵人光临,想来还是有几分本事。

等沈母去招呼外面的宾客后,云芷悄悄捏了下手中的荷包,硬硬的,不规则形状,不是铜钱不知是什么。

时辰一到,外面立即响起吹落打鼓的喜气声,炸鞭炮的噼里啪啦声。

云芷看着沈泽将沈姑娘背上花轿,自己也被媒婆催着站在轿子旁边,就跟电视剧里的小丫鬟似的,手中还提着糕饼和糖果,她逢人就洒,后面多的是。

等一老人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叫声:“起轿”整个队伍便出发了。

其实挺好玩的,就是腿快走断了。

??【第二百零一章】生病了

将新娘子接回来之后,也不是立即就能休息了,要对新人说些好听的吉利话,还有一人奉上一碗红枣茶,新郎则是要吃两大碗荷包蛋。

云芷看着每碗八个荷包蛋,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这不得将人噎死,吃十六个真的没有生命危险吗?

好事成双的寓意也太难了。

看着昌文哥哥吃完两大碗荷包蛋,喝完两碗红枣茶之后,她人都麻了。到了这一步,喜娘用秤杆微扣新娘头部,然后挑去新娘子的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盖头揭了之后,身为接亲小姐的二人和媒婆一起带着新娘和未来的长辈见面,奉茶行礼。

这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之后,云芷的任务才算消停了。她又收了一钱银子的喜钱,之前荷包里的东西也打开看过了,两个一钱的碎银子。

总而言之,这场婚事弄下来,云芷觉得自己跟亲身体会了一场似的。吃过两顿饭就回家了,闹洞房是轮不到自己的看了。

刚回家,她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主要是从镇上走回来真将她累个不行,一个时辰的脚程,还要提着重重的篮子,一旦没东西撒了,眼尖的喜婆便会叫人给她盛满。她自认不是个体力充沛之人,加之这几天务农,不仅没有养健壮,反而还有害病的趋势。

接连在床上躺了两天,都起不来了。

季桂花是又气又急,嘴里都生了两个血泡,叫许氏拿针挑了,谁知没一会,又长了一个。好好的闺女,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这谁能看得过去。

季成文也自觉愧疚,去李庄请了大夫来看,对方也只说劳累过度,多休息便好。

这生病,上学是肯定要耽误了,季成文送两个孩子进城又去请了几天假。每日带着大夫往来看外甥女,给白胡子老头整的挺无语。

在季成文第五次去请白胡子老头时,给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直骂他听不懂人话。都说了喝药都没事了,在修养半个月准活蹦乱跳了。季节交替,累极了外加贪凉寒气入体,没什么大碍。

季成文红了眼圈,支支吾吾的开口:“早知道就不让她种苎麻了,我自己来,才隔一天又擅自做主替她答应了接亲小姐。”

“她不喝药,平日爱吃的也不愿吃,真的无事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这妹妹和外甥女了。”

一个身高八尺,身体魁梧的壮汉掉泪还是十分惊惧,白胡子老头将骂人的话往嗓子眼里吞了吞,被他打败了,又跟着跑了一趟。

离开时各种贵的补品开了一大堆,反复强调不许来找自己。季成文付了十两银子的诊金再将人送回去,心里总算安定些。

云芷生病,一家人也不方便回城,唯恐她受了风病情加重。这两个上学的孩子原想着寄托在于娘子家,可熊才学熊才成如何都不肯,宁可每天早起两个时辰也要回来看看妹妹,顺道带点哄人的小玩意儿。

于是季成文又进城将人接回来才放心,顺便在铺子前挂上了家中有事,歇业十天的牌子。

这也导致原本巴巴等了七天的忠实客户,又要再等上十天。险些被气到吐血,恨不得立即找人算账,可听说那个讨喜的小姑娘生病了,又跟着难过。

反过来劝慰季成文不必太忧心,小孩子生病许是身子弱,冲撞邪祟入体了,去庙里求一道平安符就成了。

于娘子甚至给他拿了一罐子自己做的醪糟汤圆,里面就是白面捏的小圆球,嘱咐他回去热了给云芷喝。

可他每日奔波来回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庙里,只想着等云芷好了回城了在去求。心里还是埋怨白胡子老头,要是在城里这么多家医馆,何愁找不到肯上门的大夫。

但他心里也清楚,大夫心善不愿他多花钱,云芷也会好的。可这个过程实在太折磨人,他现在正是处于病急乱投医的状态,最容易被骗钱了。

将两个孩子送回家之后,熊才成熊才学轻手轻脚的去看妹妹,远远趴在门框上看了一眼。云芷脸还热着,人也闭着眼睛,和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完全不同。

季桂花在厨房煎药,许氏接过男人送来的醪糟汤圆,一路拿去厨房热,嘴里还念叨着:“才刚王氏送了碗甜丝丝的银耳过来,得知云芷生病也是急的不行。她儿媳妇从自己嫁妆里拿出来的,等云芷醒了就给她喝了,这东西最是补人。”

眼睛弯弯的:“要不是云芷,我一辈子也见不到银耳长什么样子。”

季成文附和着笑笑,低声道:“好。”

许氏见他眼下乌青深重,眉头难免蹙着,语气心疼:“你这段时间着实辛苦,夜间闭眼不过两三个时辰,去床上睡会儿吧,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云芷那儿我和桂花在。”

季成文摇头:“我看着她将药喝下才放心,喝了药吃了东西就去睡。”

很快,季桂花端着一碗黑乎乎泛着苦味的药汁,就见云芷脖子上被系着一个保平安的玉牌,疑惑的看向当门神的二人。

熊才学出言解释:“谢行得知云芷生病,担心好久,最后亲自去求了个玉牌,还是大师开过光的,据说灵验的不行。”

季桂花点头,没在多想,将云芷扶起来,小姑娘看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脸都皱成一个包子了:“娘,我能不能不吃啊,这也太苦了。”

季桂花轻哄:“良药苦口,吃了药才会好,你二舅母端了碗甜银耳,等你吃了药马上喝了。”

云芷无奈的撇了下嘴,那还说是药三分毒了,可看着娘哀愁的眼神如何也说不出来,一口气猛干了。

见到空荡荡的碗底,季桂花眉开眼笑的将银耳羹端过来。云芷一勺接一勺不停的喝,热乎乎又甜丝丝的银耳羹将胃袋安抚的很好。云芷喝了一碗任有些不满足,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季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