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堕落的飞禽们一只接着一只,从天上掉下来,要么摔死,要么重伤。

河边部落的兽人们大惊。

天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撒个尿的功夫,那些飞禽们便掉了个精光?

手里暂时没活儿的兽人们,纷纷仰起头来,看向血色天幕。只见天上有一个硕大的鸟影。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不知是在寻找敌人,还是在观察地面,反正是迟迟不下地。

难道他是疯子兽人?

有传闻称,在堕落兽人中,有些堕落兽人连同类也杀。这类野兽普遍战斗力较强,是黑暗神祇们最爱的奴仆,根本舍不得杀,便将它关起来,只在兽潮时将其放出。

这只鸟来得稍晚,又那么强,很有可能就是这种疯兽啊!

兽人们纷纷严阵以待,有火把的高举火把,没火把的则拿着烧火棍,就等着“它”往下俯冲时,捅“它”一个措手不及。

下一瞬,那只鸟俯冲下来了。

兽人们浑身汗毛直竖。他们感受到了这只大鸟扇出来的风,还带着血液的腥气。

然而,那只大鸟在即将落地时,倏地变成了人形。落在地面后,他往前一个翻滚,利用冲势帅气地站起身来,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来人一头金色短发,在血色光芒中无比耀眼。他身形颀长,却不是禽族兽人常有的纤细体型,反而格外健硕。随着他缓缓走近,五官被火光映照得愈发清晰。

斜飞入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一双丹凤眼冷漠地扫视着众人,还沾着血液的嘴唇,唇珠圆润,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河边部落的兽人们认出他是谁了。

“金殊,你怎么来了这里?”酋长扶风维持着兽形,走出人群问道。

“他呢?许珩呢?”金殊问,“为什么我在天上看了几圈,既没有看见他,也没有看见他的伴侣?”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射在凌沧身上,又转头去打量金殊。

大家都知道海族王子猛烈追求许珩的事,也知道许珩已经明确拒绝了海族王子。

可兽潮来袭的夜晚,海族王子不远千里来部落襄助。

这让大家很难相信,许珩已经处理好了他俩之间的关系。

现在,本应在高山部落的金殊,也来到了河边部落。

天呐!

兽人们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高山部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回来之后,豹子没那么爱吃醋了?为什么金殊也跟着来了?

难道……是许珩松口,愿意寻找伴侣了?

要不然海族王子来这儿干嘛?这么厉害一条鱼,哪里不能找伴侣,非得上这儿来,又挨那只小气的豹子咬啊!

好几只单身雄兽,眉开眼笑,转瞬看见这俩,一个海族王子,殴打独角蟒跟玩似的;另一个猛禽族属头号强者,一个撒尿的功夫就能打死七八只堕落的猛禽……

算了算了,他们不配加入。

被众人注目的凌沧,没感受到他人的羡慕情绪,只是好奇地走上前去,怼在金殊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再嗅了嗅:“原来是你呀。”

众人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你就是上次救我的鸟!怎么?你也喜欢上许珩了吗?”凌沧非常自豪地嚷道,“我就知道没有兽人可以抵挡他的魅力。”

众人立刻紧盯了金殊。

金殊也凑近了一点,嗅了嗅,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从海族身上传来。他想了一圈后,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你是海族王子?”

“对!”凌沧抬手揉了揉鼻尖,做出一副“正是在下”的架势。

可惜,金殊不想跟他多做交流。

没有人比他(会做窝,还用窝来撩他,让他心甘情愿被撩)的雌性更重要!

“他在哪儿?”金殊追问。

“走走走,小弟,他们正在树林里找那只可以杀死三头蝰的兽人。你会飞,正好可以带我一起过去。”

金殊蹙着眉盯他一眼:“凭什么我是小弟?”

在兽人的家庭观念里,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思想,一般是谁实力强,谁就是雌性不在时的话事人。

金殊是想住进这个家庭,但不想当谁的小弟。

凌沧闻言,脑袋往独角蟒的尸体处一甩,单手叉腰道:“看到没?我打死的。只要我没有被限制,什么兽人我都能打死。”

“前提是你能打得着。”金殊翘着嘴角,不屑道,“我会飞。你呢?能上天吗?”

凌沧:“……”

想到刚才金雕飞的高度,他还真打不着。那如此看来,他俩是平手。

“那行吧。”凌沧摆正姿态道,“以后我管你叫兄长,你管我叫大哥。”他顺着这个条件继续说道,“兄长,走,带我一起过去。”

金殊直接拒绝道:“你太重了。我抓不动你。”

金殊没有说假话。凌沧虽然是人形,但他是海族,就算将自己缩成了人的形体,他的重量依然强于陆地兽人十多倍。

如果本体特别大的,甚至可能超过三十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