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清掀了掀眼皮,淡然地揭下来扫了一眼,“拿笔给我。”
抬了下手,有人递了笔过来。
“太可怕了,毕业这么多年,再看见这玩意还是两眼发黑。”徐善同敲门忽悠起来,“美女们,你们沈公子发红包了。”
可惜门后的人都不吃他这一套,扬言道:“要么回答问题,要么用一箱现金赎人。”
林姝坐在床上听着她们的话,指尖抚过卷翘的长睫,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微挑了下眉梢,“赎人?”
“今天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绑架人质要赎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杨晓贝抵靠在门前,幸灾乐祸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的姐妹虽然也不缺钱,但是我可给你随了88w,万一我要是不结婚,赚不回来这钱,不就亏了。”黄亦吹了吹指甲盖,敲敲门提醒,“题会做吗?现金支票我都行。”
名正言顺的借她从沈砚清那赚回礼金,听起来总有点不对劲。
叶嘉汝也和她们统一战线,“姐妹,我们这叫替劳动人民剥削顶层资本家,机会不多,不能错过。”
“……”
一屋子资本家,合着自己骂自己。
没一会,几张写着答案的纸从门下传来进来。
三个人看着标准答案傻眼了,叶嘉汝深深感叹,“你老公太可怕了。”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杨晓贝开门放人进来,伴郎团簇拥着沈砚清,与摄像团蜂拥而进,身后几人拉进来一个LV110尺寸的硬箱,里面装了满满一箱美金现钞。
“说吧,鞋藏在哪了。”沈砚清一袭中式褂皇,长身鹤立在人群中,鼻梁顶着高挺的覆影,净白的指节搭在钞票上。
他动了动手指,又顿下。
陆怀琛捞起一摞钞票,铺在床上,靠近黄亦,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姑奶奶们,透个底?”
沈砚清的目光却皆在床上那抹身影,眸光寸寸收紧。
满秀褂皇罩身,姿容治丽,修长的玉颈下,肤色如白瓷,眼尾微微挑起,眸含春水流盼,勾出几分媚气,眉眼间精致得像从画里走来,
杨晓贝看着钞票眼神发光,好整以暇地端着胳膊,“你这是想贿赂我们省事啊?”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黄亦挑了挑眉,“但是够多的话也不是不行。”
“没办法,着急娶老婆。”沈砚清转了下手上的戒指,唇角弯了弯,嗓音撩人入骨的隐匿笑意,“剥削我的机会一生可就一次。”
屋里的跟拍团队全程录像,镜头挪到钞票上时,一顿,一万一沓的美金。
视线一阵恍惚间,钞票铺满两米大床,新娘被包围在中间。
场面看得人惊心动魄。
“对不住了我的姐妹。”杨晓贝当即背叛,指了指天花板的吊顶,指尖划过钞票,美滋滋地拿起一摞,“沈老板,人带走,钱我就不客气了。”
伴郎团踩着椅子爬上去替沈砚清取下来。
沈砚清挑挑眉,垂眸迎上小姑娘的目光,俯身在她耳侧低语,“为了赎人,损失惨重,晚上记得补偿。”
“原来我才是最惨的。”林姝轻抿了抿唇,微抬眸,翩长的睫灵动。
沈砚清眼中笑意更浓,“一本万利,这场投资,是我最满意的一笔。”
不久,一只细闪细高跟先脚尖着地,那抹露出的脚踝纤细精致,她扶着他,微敛着眸提裙起身。
沈砚清与她十指相扣,在哄闹簇拥的人群与闪光灯中,一步步往外走去。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京城脚下,长街宽阔空旷,长长的车队缓慢行驶。
安保车四面环绕,一路顺畅抵达今日戒备森严的酒店,为确保里面的人员安全,出席宴会的人需要过重重安检,楼前四处警戒。
京城最大的盛宴也莫过于此。
宴厅印花屋檐,雕梁画栋,云顶红色布幔层层缠绕,盏盏宫灯点缀,舞台中间锦鲤悬浮,高朋满座。
沈砚清望着远处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小姑娘,一袭龙凤祥文华服,手持面扇半遮半掩,步步相近,他喉咙哽塞,指尖微不可见得抖了下。
山水同色,惟眼前人是春色。
牵过手的那一刻,沈砚清眸中的视线模糊,一滴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林姝眸光微落,双手半捧住他的脸,替他擦拭泪水,笑着说:“沈砚清,你怎么哭了。”
台下一片安静。
沈砚清静默了瞬,握过她的手,浅浅一笑,“因为今天我的人生圆满了。”
他庆幸,在最冷的时节,热枕未被风雪掩埋。
与她七年。
终从同淋雪,走向共白头。
【全文完】
番外 铃兰花开 幸福归来
夜深,京郊的一幢楼前灯火通明,一群人坐在草坪的户外椅上谈天阔地,北京腔交串着上海话,长桌上堆满红酒和洋酒。
风一阵阵地吹响树梢上的绿叶。
林姝的长裙吊带外裹着粽粉的披肩,懒懒地靠在沈砚清怀里,手心捧着一个陶瓷杯,里面是热腾腾的燕麦奶,她小口地嘬着,安静地听他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