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眨眨眼,认真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明白过来。

沈砚清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端起来茶杯吹拂掉热气,悠哉地品着,半杯下去见一旁的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答,无奈了,“你说洗衣机是干嘛的?”

“洗脏的衣服的啊。”

“那不就得了。”沈砚清轻弹了一下她脑门,旋即清清淡淡地一笑,“再问下去就是你蠢了姝姝。”

林姝被他那句话触及了智商盲区,没太听明白,胡乱说了句,“难怪这些年,电视剧的质量这么差。”

说完就扭回头继续看剧,沈砚清也不主动再解释下去,安静地坐在一旁批复正在加班的属下发来的邮件。

换集的片刻功夫,林姝往电脑上瞄了一眼,看见他又在写邮件,忍不住扯了扯唇,“都下班时间了,沈老板还给员工安排工作呢?”

沈砚清继续不紧不慢地往邮件里添加附件,接着群发出去,“你以为他们工资为什么这么高。”

林姝拧眉“啧”了一下,“不怕猝死吗。”

“又没人逼他们,怕死就别做这行。”

刻薄又现实,所以林姝只能悄悄地在心里骂了一遍,万恶的资本家!

半个小时不到,沈砚清要求的菜都上齐了,厨师收拾干净厨房后就拎包跟他们道别了。

林姝看着饭桌上色泽明亮鲜艳的炒菜,胃口大开,反倒是坐在对面的这个人,每样菜夹几筷子就不再碰了,十分讲究的只吃七分饱,以前她还好奇吃这些半夜不会饿吗,显然她的疑问多余了,这人从不点外卖更不吃夜宵。

吃到一半,沈砚清就开始闲懒地靠着椅背喝茶,手腕搭在桌沿处,指节轻弯着点在屏幕上,不时滑动着平板上的新闻。

林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边嚼笋一边思索怎么开口,咽下后,试探性地问,“一定得去香港吗?”

“怎么?”沈砚清抬头睨了她一眼。

林姝放下筷子,悠然叹气,“我们这儿不放假。”

“本来就不放假。”他顿了顿,继续垂眸看向屏幕,“我是让你请假。”

想到是要去玩,她就有点难以开口,磨磨唧唧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不好吧。”

“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帮你请怎么”

林姝连忙制止了他的想法,屏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自己请!”

在临去香港的前一天,林姝靠加班提前完成了工作任务,请了三天假。

十二月底北京,已经到了离开帽子双耳就冻到通红的地步了,什刹海附近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结了一半冰的池面,雾蒙蒙的阴冷天气随时就要下雪。

平安夜当天下午,林姝跟随沈砚清上了飞机,看见机舱内的几张桌子上均摆了一颗巴掌大的圣诞果树,随行空姐送上来的甜品也是麋鹿和圣诞老人形象的蛋糕。

四处都渲染着浓烈的过节气氛。

沈砚清看着坐在自己一旁的林姝,正一勺接一勺的往嘴里送巧克力冰淇凌,直接伸手拿走了那个玻璃杯,皱眉道:“你少吃点凉的。”

“你干嘛?”林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挥手示意空姐再拿来一份。

只听见空姐刚说了个“好的”,还没来得及转身去备餐室,沈砚清直接开口,“不用给她拿。”

“你以后要是生一个小孩,管这么严,一定会叛逆的!”林姝不满地用力挖下一大块蛋糕。

他斜睨了她一眼,眉梢轻挑,心情却是十分好,嗓音影影绰绰地含着几分愉悦的挑逗,“你要是生个女儿随她怎么玩,我都乐意,儿子的话”

他顿了一下,“还是得好好管一下的。”

“怕变成跟你一样的人吗。”林姝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姜饼掰成两半,小口咬下细细地嚼着,可惜味道太甜,吃了两口就腻了。

“哦?”沈砚清从容地抬起胳膊穿过她背后,拉下一旁的遮光板,姿势暧昧似将她整个人揽锢至怀中。

她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还未消逝,便被突如其来的揽住腰,贴着身子抵在沙发上,温热的手掌桎梏住她的后脑,熟悉的檀木香贴面袭来。

下一秒,炙热的吻落下,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她被他吻的呼吸急促了些,脑袋发昏,她矫吟着伸手去推阻他,每一寸声音却都像是在隐秘挑动着沈砚清的神经。

直接一手握住了她的双手贴在她胸前。

良久他缓缓地停下了缠绵在唇边的吻,猝不及防地重新拉开遮光板,她不适地微眯下双眼,胸口上下浮动地喘息着攫取氧气,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眸子中。

沈砚清懒懒地靠回沙发,用凉薄地指尖替她轻轻蹭唇角花掉的口红,意犹未尽似地勾唇一笑,“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林姝看着他悠然自得的神情,不禁有些气恼,愤愤不平地拿起一个抱枕隔在两人中间,以示保持距离。

“是吗。”沈砚清侧瞥了一眼,随手拿起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平板。

林姝也不想跟他继续计较,径直抢走他手里的平板,关掉了文件页面,连上无线网络,在沈砚清的注视下,找出她最近正在追的热播剧,横摆在桌子上。

声音调的不大不小,刚好机舱内都听得见。

明显故意的,不想让他好好工作。

沈砚清倒也不气,拿过电脑重新打开邮件,任凭小姑娘怎么把电视声开的再闹,他也能心无旁骛的看文件。

没一会,他再看过去时,就见林姝安静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光线透过舷窗打在她微翘的鼻梁,皮肤细腻光滑,柔顺的长发散乱地铺在肩头,浑身散着淡香。

他动作轻缓地再次拉下遮光板,拿起毛毯盖在她身上,只见她细密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呼吸安稳舒缓。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工作这么多年,他一直将私生活与工作分的清,感情更是被单独剥离出来,与二者皆不混为一谈,现在却只因不想让小姑娘一个人留在北京,便带她一同来了香港,陪她过圣诞,也想让她真正的了解他的工作是做什么。

北京直飞香港的航程不远不近,近三个半小时,沈砚清看着她的熟睡侧脸,朦胧中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脑海中全是今后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景象。

她就继续做她喜欢的工作,而他可以满足她一切想要的需求,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事,每年抽时间带她去全世界看看,就这么彼此陪伴互相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