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贝听到后乐得不行,没回答她,直接按着语音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齐琰,末了又加一句,这是上赶子给咱俩送钱呢。

没一会齐琰就把时间地点发给了她。

东直门八号,明天晚上。

年底最后一天的气温回升了2度,勉强零上,可过了有太阳的时候,走在路边还是冷凄凄的。

下了出租车,就在小区门口看见齐琰趿了双凉拖鞋下楼接她们,冷风交错的天气里,他上面裹着一件保暖的橙色羽绒服,下身套了条宽松的白色运动短裤,十分惹眼,黑色鸭舌帽压在头顶盖住消瘦的半张脸。

见她们走过来,齐琰捻起衔在嘴边的烟,一个抛物线丢在花坛边。

“不冷啊哥们?”杨晓贝为了美,毛呢大衣套短袖,此刻冷得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挽过林姝,自然地把自己的一只手揣在她口袋里,另一只则缩在袖子里,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齐琰。

齐琰慢悠悠地走在前头,回头扫了她一眼调侃道:“我不冷,倒是你挺冷吧杨晓贝?”

杨晓贝听着他阴阳怪气说话调调,瞬间来气:“关心一下你不知好歹!”

“得,您留着这份关心给我家汪局吧。”齐琰嬉皮笑脸着朝她挤眉弄眼,一边绅士的刷了门卡示意她们先进去。

杨晓贝不遗余力地控诉:“汪政行好好一男生,早晚被你们带坏。”

“嗯,我小时候还和他睡过一个被窝呢,不都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吗?”齐琰在电梯里笑得开怀,说话时的腔调也全是压不住的笑意。

“你滚啊齐琰,变态?”

齐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吐了三个字:“说不定。”说完率先走出了电梯。

林姝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直到进了温暖的公寓瞬间感觉活过来了,舔了下被风吹成绛紫的下嘴唇。

屋里坐了五个人,摆了两台麻将机,一伙人已经开局了,顾不上和她们寒暄。

“hi。”

林姝闻声就见,齐琰的发小黄亦染了一头银白的长发,潦草地编成一个麻花辫耷拉在右肩,搭着腿坐在沙发边,惨白无色的嘴角叼着根烟,起开一瓶北冰洋丢了根吸管进去,随后起身走上前递给林姝。

烟雾缭绕在她精致的面孔上,似有点颓废。

这是第二面,温暖的房间内她就穿一个吊带,露出来的半个肩膀纹满美式纹身,林姝对黄亦的印象不深,只觉得挺洒脱,现在还多了一分酷,礼貌地接过来道谢。

“你们那边也放假了吗?”杨晓贝在上海和她玩过牌,关系处的还不错,跟着她走到麻将机一旁坐下。

黄亦笑了笑,指尖夹着烟开机器,说话时,青烟顺着嘴角呼出:“全球都得过新年吧?”

杨晓贝好奇一问:“伦艺的假期很长吗,汪政行怎么不回来?”

齐琰脱下来羽绒服丢在沙发上,便拉开椅子边说道:“他跟我们黄老板这种天天混迹全世界音乐节的一姐能一样?人正八经搞学术的好学生,不然我们怎么叫他汪局?”

“合着这名是夸他呢?”

黄亦扯着嘴角一笑,插嘴:“老干部一样。”

自动麻将机将牌洗好了,升上桌面,隔壁桌刚好胡了,在发钱推牌等着重洗。

“坐。”齐琰看了一眼林姝。

林姝顺着空位坐下,看了一眼面前的牌,发现有几张带花的自己没见过,猜测估计这就是上海麻将里的花了,细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牌,发现还不错。

“老规矩,清一色大吊车算勒子100,清碰算双勒子,风一色就是double双勒子。”黄亦说完就丢出一张东。

齐琰接着跟牌,跟她解释道:“就是打钱的算法,跟封顶一个意思。”

“好。”她仔细回想麻将规则,记得是先把没用的牌打出去。

麻将室里的大屏上放着投影,中央一台的广告声穿插在一屋子的语笑喧阗中,来来回回没多久就齐琰就胡了牌。

重洗牌的功夫,黄亦掐了烟接起电话,起身走去客厅,没一会就拎着四个纸袋子进来,放在空桌上,一人分了一瓶。

齐琰拿起了看了一眼,撇撇嘴:“有米酸奶啊?”

“有意见别喝。”黄亦把吸管抛给对桌的几个人,随后撕了包装,“噗”地一声插破酸奶纸盖,吸了一口坐回椅子上。

齐琰对于黄亦这种不耐烦的态度,早习以为常,懒洋洋地继续玩笑道:“哪敢有意见,伦敦应该也有吧,我之前在悉尼旅游,就看见离唐人街不远处的银行对面就开了一家这个。全世界哪都有的东西,来北京了还喝?”

“少管。”黄亦瞄着牌不抬头。

很快互侃的局面就被打牌的乐趣慢慢盖过,时间过得很快,房间里响起来元旦晚会中主持人的声音

“顺子。”

“......”

林姝最后发到一把好牌,清一色,直接三番。

“最不会玩的人,反而赢的钱最多。”杨晓贝在手机计算器上算数,一边抱怨:“你今年走财运了哦姝姝。”

她笑了笑,收了红包。

可能真是佛祖显灵,让她今年走了财运,年底了还能凭运气赢不少钱。

收了牌后,阵地转移到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小品,一堆人坐在地毯上喝着啤酒高谈论阔,茶几上的水饺空了一盘。

黄亦嘴里咬着车钥匙,抱了一箱仙女棒回来,坐在沙发上拆开箱,递给几个女孩子。

“走,去阳台。”

印象里,多少年不玩这个了,林姝接过来时还蛮惊讶黄亦这种拽酷的女孩,喜欢玩这个玩意打发时间。

火机轻擦,仙女棒被点燃的瞬间,星光四溅,“呲呲”地炸裂成橘黄色的火花,昏暗的阳台上被烟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