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

他说:她们能生子,却让男子吃开身药生产,恶毒之极,堂堂男子、怎能生产,晦气!

沈淳:你是说男子生产晦气?还是女子生产晦气?还是生产这事晦气?

林伟:……

他不明白这三者有甚区别?用得着这般郑重其事绕口令来区分?

沈淳:生产这事,应并不晦气。

林伟:……

估计和那大头胖太子呆久了,太子师脑子也胖呆了,良久,林伟冷嗤:她将你掳来,也会这般待你,风清云淡俊朗无边文武双全的太子师沈相、沈淳沈斯昂挺着个丑陋的大孕袋……

林伟像想到甚天下无双的大乐事、笑得服了软骨散的身子剧颤,疼得直冒冷汗。

沈淳:……

看了眼林伟,沈淳问:“你能画出我朝地图吗?连小林国那边的。”

林伟像看怪物般看他,“我吃饱了撑的?沈淳,帮我逃。”

“如今你能逃哪去?去哪国都是挨宰的命。”沈淳摇头,拿出短萧,吹了起来。

山川河流虽都在他脑中,但要那般精细画将下来,也不易。适才他竟吃醋了?为了刺激那个俊秀得紧的大景朝男子,说了一点也不沈淳的话。

这让他对自己、颇有意见。

萧声中可闻气息颇不稳、音杂而乱、毫不丰润,林伟知道他的音律和内力,侧脸端详他咕囔:皇上说普天下,气性最淡的便是沈相,可放心将太子托付,你这萧音干乱如麻……

“干你屁事。”气性淡的沈相也不是不发脾气。

“沈淳,林将军没告诉你,他在我朝如何被发现?”陈映掀开布帘,缓缓踱出来,晃开的布帘一角可见顾良正长身规瑾跪着;

沈淳放下短簫饶有兴趣侧耳听,旭阳照在他白皙俊朗的脸上,那脸更润泽了几分,叫人瞧一眼心一动,脱衣一身流畅肌肉,穿上衣袍玉树临风般倜傥得紧。

“他弟弟报的信儿,”见沈淳俊眼大瞠,陈映浅笑,“林中呐,不愿跟他走,又怕长相气质大同的兄长被其妻主瞧上,也怀了孩儿,夺了宠,找我阻止他这个苍蝇在陆府附近嗡嗡嗡,他不懂,孕中男子,护犊得厉害。”

林伟极度郁卒……

沈淳:……

转头看向林伟,这悲催可真不止一点,情爱、妒忌让人如斯疯狂?还是大景朝的水土不对?这兄弟俩从前那是手足情深,看向帐蓬,“那正甚为何跪着?”

“身为正夫,在妻主离家时弃一府子大小不顾。”陈映正容道。

呃,可他是为你送地图来诶?这、你们大景朝好像自养了一套道理?沈淳眨了眨俊眼。

“沈相这般赏罚拎不清?”陈映俯在他耳边、吹着热息、压低声音,“还是怕了?沈相?”

确实,赏得赏、罚也该罚,他红着脸,抬眼看她,缓缓垂眸,一排睫影投在淡色卧蚕下。

“你若犯错,可不止罚跪,将好身手好身板的沈相绑在行刑架上,唔,啧,”陈映伸出小舌儿撩了一下他的耳廓,“配上你风清云淡的模样,太、好吃,我们在行刑架上彻夜交欢如何……”

“你是不是还没用早?”沈淳捂着耳朵跳了起来,看向旁边的林伟,林伟肯定将这些话都听去了,“我去给你传饭……”

你在我军中,去传甚饭?谁会理你?陈映摇头腹诽,男人呐,一挨操后就犯傻,分不清东南西北。

果然,沈淳没能将饭传来,倒是带来一个消息,石磊的节节败退,终于把大林国的林雄大将军激出来了四年多前,便是此人将陈映的长姐陈云挑于马下。

陈映握拳,终于来了,不把林雄同样挑于马下、乱枪刺死,如何慰祭她长姐?那个自小带她习武、学兵法的姐姐!

沈淳看她,当年,陈云惨死,她硬撑着和林雄拼了个难分胜负,为免死伤过多,双方默契停战,林伟当年便是林雄的副将,为筹谋计,她没冲动蛮撞杀了林伟兄弟,而是各有编排,这份子隐忍,搁他、也做不到。

“有甚需要我做的?”他踱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站看向关隘。

她和林雄的国恨家仇,谁也化解不了凝重的脸渍开浅笑,“沈相,他们排挤你、设陷你,可你、不太好动手还手,且看妻主与你打下那有负你的江山。”

【不太好动手、还手】,她连他的姿态都替他想到,他蹙起眉,“林雄恶毒得紧,铁骑长勾专攻战马下盘,报仇十年不晚,切莫冲动。”

她似没听到,望向小林国方向。

“诶,”他扯了扯她的衣袖,“听见我说的么?”

“听了,”她撩过他的俊脸,深深亲了下去,“沈相好生俊朗,想吃沈相了,蒸还是煮呢?沈相这回应不用中途喊停了吧?”

沈淳:……,唔唔、这还在帐外呢?小青、林伟看着他们呢……

这两天,边关再无大战,小打小闹间,她把石磊又逼退十里,攻下的几个小城,子民愿留下便留,不愿留的她许他们连夜外迁;

“迁走的女人比男子还多,与她们说解了她们的缚足,让她们出门游玩、做工、读过书的可上府衙学着管事,她们说女人怎可抛头露脸。这男尊国的女人真是!”副将刘照忿忿。

“叫不醒愿意继续睡的人,莫理会了,愿意留下的许她们进府衙,几个县城统统交予大林国留守的女人自管。”

陈映边交代事务边赏看各居一角互不搭理的顾良和沈淳。男尊国鄙薄大景朝男子,大景朝男子也看不起大小林国男子,彼此都在对方的鄙视名单中。

沈淳生性轻淡,把鄙薄藏得甚好;探花郎则傲骄得多,一直纠结为甚沈淳见他不行礼?是不是要篡位?总拿秀眸死瞪沈淳,哪怕沈淳在帐前舞剑,剑气将军帐旁枯树震断、军帐纹丝不乱,懂行的林伟拍手叹赏他也不怕。

只要沈淳跟着妻主,他便高一等,他是正夫!这是沈淳再能耐也拗不过去的命。

每旬清晨,阿竹都要到玉莲庄镇附近的玉莲寺敬香,也不知怎的,望着慈悲的佛像、一跪下便想哭,妻主大人在边关如何了?何时回来?已夏末了,他已有些儿显怀了。

偷吃开身药谋个娃娃时没想那么多,如今慌怵极了,到时生产可顺利?娃娃可会健全?好想生产时大人能在身边,只要她在,天塌下来他都不怕。

跟着信众诵了经,捐了香油、供了斋,心情好多。

虽然他蒙着侍子面纱、穿着难看的长袄,但那修颀的身量、露在面纱外清冷雅隽的眸眼还是引了不少注意,京郊各式痞赖子颇多,少见他这般有着大户人家贵气的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