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为祁元干诊完脉,确定他只是心神激荡刺激了脑中的瘀血,缓一缓就无事了之后,众人放下心来。

白氏长出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像祁元夜射过来,“你这个扫把星”

“啪!”秦政一个茶杯掷在她跟前。

白氏如被掐了脖子一样瞬间消音,然后委屈地看向祁威。

祁威瞪她一眼,讪讪解释,“拙荆近年精神不好。”

秦政淡淡道,“是吗,那正好,建邺城外有一个道观专治疯病,等你们到了秦国,孤派人送夫人过去什么时候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白氏吓得面惨白。

祁威勉强笑道,“不敢劳烦大王……”

“你们是夜儿的父母,何谈劳烦?”

祁威还想说什么,秦政已经岔开话题,“三公子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夜儿也是,侯爷和夫人也知道他三年前被人逼着献血,元气大伤,太医说最忌生气,还请尊夫人说话注意些!”

祁威被说的面红耳赤,他没想到夜儿会把他们逼他给翰儿换血的事情告诉秦王,心里的愧疚和尴尬煞得他抬不起头来,“臣知道,臣知道。”

一旁的白氏却是掩不住的心虚,她害怕祁元夜和秦王把这件事说透了,破坏自己在大儿和小儿心目中的慈母形象,所幸就在这时,打帘子的丫鬟进来禀告说,大姑奶奶来了。

祁家的人包括白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姑奶奶是在说从前的王后娘娘,现在的安乐侯夫人,白氏激动地冲那小丫鬟喝道,“愣着干什么,快把人请进来啊!”

第二一一章

不一会儿,一宫装女子进来,看到白氏一头撞进她怀里,戚戚然道,“娘”

这饱含委屈的叫唤让白氏瞬间红了眼眶,“我的蔷儿”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后,祁蔷拭干眼角的泪和众人见礼,轮到祁元夜时,她露出一个笑容道,“夜儿,还记得姐姐吗?”

祁元夜回想了下,道,“我记得很多年前你说过没我这个弟弟。”

祁蔷脸上的笑容微敛,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道,“那只是一时的气话,我只是太生气你把翰儿丢了……”

祁元夜挑眉,“这么说来,你现在不生气了?”

祁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道,“当然生气,不过现在翰儿找回来了,你好歹没酿成大错,我总不能怪你一辈子吧……”

“嗤”

仲卿和祁元夜同时发出一声嗤笑。

仲卿道,“大姑奶奶这话我不敢苟同,翰儿能找回来是他命大,是你们运气好,祁元夜凭什么因此被原谅?”

说罢,他话锋一转,看向秦政道,“说来大王还不知道吧,江宁侯曾经抛下幼弟,独自逃命!如此不义不悌之人,大王还是小心些吧!”

秦政,“你是何人?”

仲卿道,“某是三公子的师兄,姓仲,单名卿。”

秦政点头,“仲公子,令师没有教过你疏不间亲的道理吗?”

仲卿脸色涨红,“家师只教过我做人要仁义孝悌,明德明理!”

秦政好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样,面不改色道,“那你师父一定没教过你不能道听途说,偏听偏信!”

仲卿眼睛一亮,反问道,“大王的意思是江宁侯没做过那些事了?”

秦政道,“没错。”

仲卿得意的笑了,“那大王是怎么知道他没做过那些事呢?难道是听江宁侯说的?这何尝不是偏听偏信,道听途说呢?”

能这么不动声色地将秦政一军,不得不说,仲卿还是有些急智的。

可惜秦政并不把他这点小伎俩放在眼里,只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没错,孤就是偏听偏信!”

说到这儿,他看了祁元夜一眼,“孤相信他,不管事实怎样,只要他说我就相信!那你呢,江宁侯“不义不悌”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是从你师弟那里听来的?据我所知,他好像是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那么就是从旁的什么人那里道听途说的了,你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你像孤相信江宁侯一样相信她?又或者是你自己猜的?”

“当然不是!”

事实上在找到祁家之前,他一直以为翰儿只是普通地走丢了而已,直到

仲卿看向白氏,是她说翰儿被他二哥抛下,他当然立马就相信了一位母亲总不会污蔑自己的儿子吧。

“夫人,当年是你跟我说江宁侯抛下翰儿……”

白氏眼神闪烁,然后咬牙道,“没错,是我说的,两个孩子一起出去,祁元夜回来了,翰儿却丢了,难道不是他抛下了翰儿吗?”

“就这样?”仲卿蹬直了眼睛,没有一点点证据,就因为一个回来了一个走丢了,就觉得祁元夜抛下了翰儿?这就是祁夫人的逻辑?他简直不敢相信!

“呵!”祁元夜轻笑一声,年轻人就是见识少,大惊小怪,看看人家侯府的人,已经司空见惯了!

仲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他笑声里的嘲讽之意却是全听出来了,回想自己因为祁夫人一句话就对祁元夜百般针对,他的一张面皮烫得快要烧起来,却又拉不下脸承认错误,于是硬着头皮道,“不管怎么说,除了翰儿,谁也不能证明江宁侯是无辜的!”

秦政点头,“没错,除了三公子,也没人能证明就是江宁侯干的!”

一时,焦点落在了祁元干身上。

祁元干不复之前的活泼,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们在说什么啊?”

仲卿:“……”

白氏:“……”

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