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刀刃陷进我的皮肤,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要了我的性命。

“不要!”师父惊呼。

义姜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又深陷几分,“那你快动手,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

师父看着我,抽刀出鞘。

“唔唔!”不要!我疯狂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出来,任利刃划破血肉,却感觉不到痛。

师父竟笑开,心疼地看着我的伤口道,“若有来世,我们不做师徒,做爱人好吗?”

我下意识点头,然后拼命摇头,“唔唔……唔唔唔……”

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下辈子一定等我来找你,不要再爱上别人!”

师父一边宠溺地看着我,一边把刀插进胸膛,鲜血在他胸口晕开一朵花,他笑着倒下去,眼睛缓缓合上,却始终看着我,温柔深情。

“唔唔唔”

啊啊啊我痛苦地嘶吼一声,朝前扑在地上,拖着椅子挣扎地朝他爬去,那椅子太重,那距离太长,我用尽了毕生力气才爬到他身边,殷红的血浸透了我嘴里的面巾,我趴在他身上安心睡去。

……

后来,义姜和绿萝换上小太监的衣服逃出宫外,江同醒来,连滚带爬地喊来太医。

苍天保佑,师父的心脏生来偏长三公分,那把刀没伤到他的要害,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到现在昏迷不醒。

我摸着他下巴青色的胡茬,把脸贴在他手心道,“师父,快醒来吧,他们说大昭寺的佛莲快开了,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大昭寺是秦国的国寺,寺中的金莲三年一开,我仰慕已久了。师父,我们一起去看啊!

“……”师父不应我。

“吴王逃跑了,不过九叔已经去追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还有义姜她们,我以前从不对女子动手,但这次我要亲手杀了她!我好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拒绝她入宫!”

“……”师父还是不理我。

“太后从佛堂出来了,带着大王子说要见你,但暗卫查到,她在联络顺王的旧部,好像要扶持大王子登基。”

大王子是师父唯一的儿子,而顺王是太后的长子,也是抢了师父王位,又被赶下去的已故废帝。

“师父,你说她这是图什么呢?”

“师父,快醒来吧,再不醒来你的王位就要被抢了!”

“师父,快醒来吧,我快挡不住了。”

“师父,快醒来吧,我一个人好害怕。”

“……”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师父都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要一直睡下去。

这时,江同慌张地跑进来,“侯爷,不好了,太后带人杀过来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未央宫的殿门就被粗暴地从

外面破开,太后携着大王子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十数侍卫太监从她身后涌入,团团将我们围住。

江同护在我身前,我道,“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往师父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道,“江宁侯勾结大太监江同暗害大王,给哀家把他们拿下!”

几乎是转念间,我就明白太后要干什么了。师父只有大王子一个儿子,如果师父死了,大王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君王。

第二十五章 章节编号:6282043

太后这是要杀了师父嫁祸给我,然后扶持大王子继位啊!真是好计谋,如我所料不错,太后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但我想不通的是师父也是她儿子,她为何要这么做?只是现在也容不得我多想,我抓着师父的手,定了定神,呵道,“慢着!大王乃义姜夫人所刺,与我有何相干?你们不去抓凶手,却带刀闯进这里,是想造反吗?”

“笑话!哀家乃大王生母,大王子乃大王亲子,我们会造反?真是笑话!倒是江宁侯,一个齐国质子,先是勾引大王,陷害忠良,后又刺杀大王,嫁祸义姜夫人,如此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

说罢,太后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带着两个侍卫朝我逼近。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把师父转移到地下的密室,但事到如今多想无益,只能故作镇定地冷笑道,“好一个颠倒黑白!太后说我刺伤大王,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还请大王醒来再说吧!”

说完,我对四周的侍卫、太监高声呵道,“大王对我的宠爱众所周知,现在你们带刀闯入未央宫,还对我举刀相向,就不怕他醒来怪罪吗?”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听了我的话竟无动于衷,我心里顿觉不妙,也许他们早就被太后收买了,或者根本就是她的人!

下一刻,太后的话彻底印证了我的猜测,只见她柳眉倒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冷笑,“可惜你见不到他醒来的那一天了!”

我心下一沉,知道她是不会放过我们了,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如果能拖到师父醒来,我垂下眼帘,敛去所有思绪,再抬眼时,满心愤恨道,“你想干什么?大王他是你的儿子啊!”

“儿子?”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道,“哀家可没有这个杀妻弑兄、不孝不悌的儿子!”

杀妻?我愣了一下,江同和我说过师父的妻子是病逝的,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不过现在不是细究这个的时候,我略过杀妻的话不提,只道,“太后说大王弑兄,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大殿下也死有余辜!他串通太后篡改遗诏、追杀大王的时候就该料到有此一日!”

“还有太后说大王不孝,古语有云‘母慈子孝’,恕本侯没从太后身上看出慈来,所以也别怪大王不孝!再说依我看来,大王对太后已经仁至义尽,篡改遗诏等同谋逆,乃十恶不赦之大罪,须要诛九族,大王不能动王族,但株连太后的外家却是轻而易举但他没有!甚至连太后这个罪魁祸首他都轻拿轻放,将您好吃好喝地荣养在后宫里,您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有什么不满足?”太后突然冷笑一声,“你一个自甘下贱的男宠懂什么?哀家堂堂一国太后,被他圈禁在小小的一方佛堂,十年啊,整整十年,出入不得自由,朝野却道他有多孝顺,对他称颂有加!”

“那在此之前呢?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要帮大殿下夺大王的位子?”我为师父抱不平。

太后抚了抚鬓边的发髻,冷酷道,“不听话的儿子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