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在辎重队里行军的那些时日,没有一个相熟的人过来看望她,连稍信都不曾。原来是被人下达了命令。
可是,她犯事了吗?她犯什么事了?
她每日里都兢兢业业的做着本职工作啊。
这一刻她很想冲进军帐内问问鲁首领,她若犯了错,能不能明确告知。
“我没有犯事。”她喃喃了一句,随即又语气坚定的重复了一句:“我没有犯事。”
鲁海为难的想劝她再想想,可她却先他一步出口道:“我刚从主子爷的军帐出来,主子爷很平和的与我谈话,甚至还愿意为我主持公道。如果我真犯事了,那主子爷绝不肯能容得下我,也不可能对我和颜悦色。”
鲁海听这话先是为她松口气,随即一颗心又猛提了起来。
难道是他兄长阳奉阴违的行事?假传主子爷令?
想到这,他满脸的横肉都要发颤了。
时文修也想到了这层。一想到那鲁首领对她的敌意,她心情也低落下来。不过她倒没对他说他哥冷眼旁观那事,再怎么说那也毕竟是他哥,疏不间亲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气氛正低落时,葛大瓦提着个山鸡过来,高兴的问她:“小时,你咋突然归队了呢?俺还以为你要一路坐着骡车到边城呢。”
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她没接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
见到他手里提着个羽毛华丽的山鸡,她倒饶有兴趣的俯身瞧了瞧。
“大瓦,你抓的啊?”
葛大瓦嘿嘿一笑:“那是,别看它个头不大,可跑的飞快。”
这就是变相夸自己身手了得了。
时文修也不甘示弱道:“我还劈过野猪呢。”
“真的假的?”
“那如何能有假!”
为让他们确信事情的真实性,她当即绘声绘色的跟他们描述,当时那野猪冷不丁冲来时是何等凶险,千钧一发之际她又是如何与死神擦肩而过的。
在时文修与鲁海他们说说笑笑时,此刻军帐里的鲁泽却淌着冷汗跪在桌案前。
“鲁泽,你是马家的奴才,还是本王的奴才?”
案后那主子爷声音没有温度,听得鲁泽冷汗如瀑。
“奴才生是主子爷的人,死也禹王府门前的一块砖,断不敢起二心。奴才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死不足惜!”
“原来你还记得是本王的奴才。”禹王看他的目光极冷,“本王以为你要改弦易辙去马家做奴才,正准备成全你一番。”
鲁泽重重磕头:“奴才知错,望主子爷惩戒!”
禹王沉声道:“鲁泽,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当知在本王这里,从来事不过二。若有下次,你的位置有人来坐。”
“奴才对天发誓,必牢记主子爷训诲,断无下次!”
禹王看他片刻,抚案起身。
“去将马先生请来。”
“喏。”
第28章 第 28 章
时文修听鲁海他们提起, 他们被做饭搞得苦不堪言的事,遂挽了袖子,自告奋勇的来帮他们忙。
“咱军营没伙夫吗?怎么做饭还用亲兵来做?”
俯身刷着锅的时候, 她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有伙夫的,不过伙夫做的饭都是给其他兵卒用的。咱主子爷加咱自个用的饭, 还得咱亲兵自个来做。”葛大瓦蹲在地上给柴打着火, 一提到做饭这事就满腹的苦水,“小时, 这些时日你不在所以不知,咱这些糙老爷们可遭老罪了!费劲巴拉的做好了饭,却被那些亲兵们暗地里埋汰, 说俺们做的饭连狗都不吃……”
话未说完,时文修听着不对,忙示意他快别说这个了。
葛大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吓得赶紧闭了嘴。
他们做出来的饭也是要给主子爷吃的, 若比喻成狗都不吃, 那吃这饭的主子爷算个啥?这么说简直大逆不道啊。
“放心吧,以后做饭有我来帮忙, 虽说我做的饭比不得咱府上厨子的手艺,但好歹也是能勉强下口的。”
时文修笑着转移话题,舀出了刷锅水后, 就转身提了桶水来, 全数倒在了锅里。
“对了大瓦, 山鸡呢?”
“绑着腿搁在那呢。你要宰的话就拿着我的刀去,刀刃快。”
葛大瓦直接就将一柄宽刃刀递给了她。
时文修想要他过去杀鸡的话就直接噎在了喉里。
没办法, 她只能提着刀, 给自己打着气的往搁山鸡的地点而去。
不远处的鲁海正在宰羊, 见她过来杀鸡,唯恐她不会,还挺好心的告诉她一定要快准狠的抹脖子,否则那鸡会带着满腔子的血又飞又叫,弄的血到处都是。
他不说还好,他这般一形容,她搁在鸡脖子上的刀迟迟就落不下去。连比划了好几回后,她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可对上那山鸡滴溜溜的眼睛,手上的刀就如何也落不下了。
她也不为难自己,直接提着山鸡去找葛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