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有戏,宋钰庭立刻乘胜追击,但喜悦的同时又因为推翻了某种隐秘猜测而感到短暂惆怅。

果然,祁疏根本不会在意他。他的夫人只在意他的钱财。

不过宋钰庭接受良好,这股惆怅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祁疏喜欢他的钱,他正好有钱,怎么不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况且爱屋及乌,祁疏喜欢上他不也是迟早的事吗?

没想到他家夫人这么好哄,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是我夫人,我全部的家产理应都交给你打理,这座将军府也是你的。”宋钰庭笑着说。

此刻,宋钰庭觉得拿整个天下做聘礼都是亏欠的,他保证道:“你要是看不上我只是个将军,也没关系,我日后还会给你更多……”

祁疏把身子翻了过来,面朝着宋钰庭,由于哭得太狠,祁疏的眼睛红得厉害,像是稍微颤动一下眼睫都能挤出来大颗的泪珠。

“那我真的想要更多,你又能做什么,去偷,去抢?”祁疏话中含着讽刺。

宋钰庭被这双含泪的眼睛看得心都软了,薄唇落在祁疏发烫的眼皮上,安抚似的。

起兵谋逆此等背信弃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宋钰庭急于证明自己,他思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计划全盘托出,对祁疏再无一丝隐瞒。

在祁疏目瞪口呆之际,宋钰庭顺利地亲上了祁疏的嘴巴,在他的舌尖上轻咬了一下。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乱臣贼子,谋权篡位,罪不可赦……”宋钰庭语气很平静,他像是能看穿祁疏的内心想法,“你可知我为何要做犯上作乱的佞臣?”

祁疏一个乡下来的小郎君,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冷不丁地听到谋反的叛乱之事,顿时神情惶惶,不明白宋钰庭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在他的认知里,知道的越多,死的便会越惨。

宋钰庭拇指碾去祁疏唇角的水光,似乎是回想到从前的经历,他的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那狗皇帝害得我家破人亡,居然还敢妄想让我为他卖命。”

年少时他还真听信了什么狗屁圣上的鬼话,以为父亲结党营私左道乱政,是死有余辜,可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皇帝的猜疑和忌惮,致使宋氏满门上下,只剩下他一个活口。

或许是一时善心大发,也可能只是为了找个乐子,杀害他全家的圣上把他留在宫里养大了,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皇帝骄傲自大,恐怕也没有想到养虎为患。

宋钰庭手指穿过祁疏的发丝,眸光幽暗,“天下谁不知道那狗皇帝荒淫无道,他早就该死了,苟延残喘至今也是便宜了他。”

“不日之后,我定会亲手砍断他的四肢,剜去他的眼珠,割断他的头颅……”

嗜血的念头熊熊燃起,不知不觉间,宋钰庭将手刃仇敌的血腥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察觉到祁疏面白如纸,抖得不成样子。

“手怎么这么凉,被吓到了吗?”

宋钰庭拉住祁疏的手,贴心而温柔地放在心口上捂着,“有好点吗,别怕,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宋钰庭看起来这么温和,仿佛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阴鸷狠戾都是错觉那般,祁疏打了个寒颤,垂下浓密的眼睫,“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想知道……我累了,我想休息……”

祁疏不敢再看宋钰庭,想要背过身去。

可却被宋钰庭更先一步拥进怀中,祁疏感觉到自己被那团熟悉又陌生的侵略气息包围,耳边响起低沉暗哑的呢喃。

“娘子,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喜欢我一点吧。”

最后那一句咬字极轻,可还是落在了祁疏的耳朵里。

“我只有你了……”

10将造反证据泄露给三皇子/祁疏觉得自己玩宋钰庭跟在玩狗一样

第二日。

祁疏睡眼惺忪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人了,祁疏没有梦中那种被人紧紧搂住到发勒的感觉了,还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却发现连被子都不剩什么温度了。

他这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有点犯迷糊地坐起来,而后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卧房,意识到宋钰庭应该早就离开了。

像是照顾到祁疏的娇气,这偌大的梨花木床上垫了厚厚的褥子,床单被褥的料子用的都是最上好的,睡在里面既柔软又舒适,就算是再挑剔娇贵的小公子小小姐也找不出来半分差错。

祁疏坐在被子里,这一觉睡得脸蛋透粉,发现宋钰庭不在这里后他就轻松了不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未经梳理的乌发稍显凌乱,不合身的寝衣也滑下了半个肩头。

“唔眼睛好酸……”祁疏用手背抹去眼尾沁出来的水渍,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其实不只是眼睛酸,腰和肚子,还有小穴,都不太舒服。

胀胀的,还有点麻。

反正他这样都怪宋钰庭,弄得太狠太过分了,即使后来道了歉说会补偿,但也没办法改变宋钰庭不顾他意愿强迫他的事实。

祁疏恨恨地掐了一把被子,发誓一定要把宋钰庭的家底掏干净,然后就跑路。

就在祁疏软手软脚从床上下来的时候,一大群婢女推开了房门,鱼贯而入,很快就把祁疏围了起来。

“公子,您醒了。”

不明所以的祁疏愣了几秒,又怯怯地退回到床榻上。

虽然娘亲很疼爱他,但祁疏毕竟没有经历过锦衣玉食的上等生活,此时这么多人恭恭敬敬地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伺候他的,神情迷茫无措。

“小公子,让我们来为您更衣洗漱吧。”婢女们都知道这位在将军心中的地位,一点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帮祁疏换上新送来的衣物,穿好罗袜长靴,又领到铜镜前梳洗打扮,讨好的夸赞像倒豆子似的一句连着一句。

“公子,您生得可真俊俏,比我见过的公子小姐都要貌美,怪不得将军这么喜欢您。”

“是呀,皮肤也又滑又嫩,跟搽了脂粉似的,怎么打扮都好看。”

“性子还这么温柔,我们有您这样的主子,可真是修了半辈子的福咯……”

祁疏被她们夸得有些飘飘然,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一开始的不自在和拘束都没了,很是得意地享受起上等人的生活来。

并且在心底暗暗打小算盘:等他有了钱,也要住大宅子,也要有好多这样的婢女。到时候连穿衣洗漱都不用自己动手,多好呀。

从这些婢女的口中,祁疏得知,宋钰庭要去处理事务,所以一整个白天都不在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