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出乎意料地美味,让她怀疑他是请人做的或者餐厅打包回来摆盘的。
谭凛川从她表情里看出她的怀疑,主动说:“你以为我真是锦衣玉食,五谷不分地长大?”
当然了!
颜烟一直就觉得他从小就是横行霸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长大,不接地气,所以才养成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哪里会做这些普通百姓才做的事。
谭凛川喝了一小口酒,慢悠悠说道:“只要身为人,都有自己的困境和局限,我没你以为的那么顺风顺水。”
这是要和她谈心?
颜烟不由拿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我爸最初做生意时,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那时家里没有请阿姨,为了不饿死,只能自己做。”
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刚开始帮人洗钱,只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人工搬运到两国的边境,由那边的接应人接应,所以常常一走就是很久,有时候忘了给他留钱,只能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足足吃了一个星期的白米饭,他父亲才回家。
后来发家了,家里请了好几位阿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才好起来。
颜烟险些脱口而问,你妈妈呢?
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外界好像从来没有报道过他妈妈,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提过,所以她怀疑,他可能是什么私生子或者谭崇未婚先育,去母留子的戏码。
谭凛川和她同时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她的脸开始有些微的发热,见谭凛川的脸还是苍白的,再次脱口而出:“你要是生病了,别喝酒。”
说完,脸更热了,转移话题:“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谭凛川定定看着她:“不要结婚。”
没有霸道,没有强势,甚至是温柔的,卑微的,连带着,脸色更加的发白。
这让颜烟的心尖微微地刺痛,她垂眸:“和你无关。”
不管是她爸爸的婚礼,还是她将来的婚礼,都和他无关。
对面的谭凛川忽然咳嗽,昨夜在她家门前站了一夜,就有感冒的迹象,今天一直发着低烧。
他的身体是铁打的,以前受了再大的伤,也能很快康复。但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常有疲惫之感,一直支撑着他的是心里那点报仇执念,以及...她。
如果这些都没了,支撑他的又是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婚礼就在明天
颜烟见他咳得厉害,急忙起身倒水给他,在碰触到他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指尖异于平常的冰凉,这是要发高烧的前兆。
不由低声骂道:“你生病了,还喝什么酒?”
去楼上给他拿药。
药箱里有常备的退烧药,止咳药,头孢还有一些其它消炎药等,她恶狠狠地想,她就该拿头孢给他吃。
拿了药,眼角的余光看到药箱底部一个熟悉的药盒,是避.孕.药,她想起,这个药箱是她住这的时候买的,目的就是为了藏这个药,当时虽然每次谭凛川都会戴,但是以防万一,她每次会悄悄吃上一粒。
时过境迁,再看到这盒药,难免心绪起伏。那时惧怕他,又不敢反抗他,所以从最初,他们的关系就不健康,是畸形的,她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谭凛川不知何时站在杂物间的门外,还有力气开玩笑:“是要拿头孢给我吃吗?”
“是,毒死你算了。”她把那熟悉的药盒往最底下藏了藏,关上药箱。
“最毒妇人心。”谭凛川的体感不太好,浑身发冷,如泡在冰水之中,但是苍白的脸逐渐开始变红,从低烧变为了高烧。
颜烟盯着他吃下退烧药:“去楼上睡一觉,不行的话去医院或者叫医生来。”
没了阿敬,不知他的新助手是否能照顾好他。
谭凛川病来如山倒,强撑了一天,这会儿撑不住,很是听话地上楼躺着,大约以为颜烟会在旁边照顾他,所以很安心。
只是在睡前,强势抓着颜烟的手,语气也强势:“不准和别的男人结婚。”
残存的意识里,她若和别人结婚,别怪他去抢亲。
颜烟下楼之后,就给乐婕打了电话,上回在谭凛川的办公室里,乐婕强行加了她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乐婕正在巡场,听到颜烟让她去照顾谭凛川,她心里关心,但却理智:“颜小姐,他没让我去照顾,我去不合适。”
那个暴君,谁知道是真生病,还是装的跟人示弱呢,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但是这位小小姐看着文文弱弱,办事却果断:“他吃了退烧药在睡觉,我回家了。别墅大门的密码是xxx。”
颜烟见过他心脏差点被击穿奄奄一息的模样,所以只是感冒发个烧,死不了人。
她的车驶出别墅区停在主干道的辅路边,等了许久,看到乐婕的车往别墅区开之后,她才叫代驾回家。
颜家炳的婚礼就在一周之后,所以最近几天,全家人齐心协力办这场婚宴。
颜烟要大办,一是爸爸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养育她,现在终于可以过上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该风风光光的;二是这两年,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算是苦尽甘来,把所有的不好留在过去,开启新的篇章;三是,颜烟现在有了生意人的思维,借着婚宴的由头,把所有生意伙伴都请来,联络联络感情。
颜烟说的头头是道,颜家炳蓦然发现自己真老了,这个家不知不觉已是颜烟在担着,那个他想护着一辈子,让她生活在温室的女孩早已长成一颗大树,能为他们遮风挡雨。
王姨也感慨:“小烟真长大了。”
颜家炳:“是这是她自愿的吗?还是被迫担下这份责任?”
王姨:“虽是被迫担下的,但你没有发现吗?她乐在其中呢。”
一辈子活在温室真的好吗?
多少富二代衣食富足而精神空虚走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