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没想到能受到邀请,于是贺言又赶紧上车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里去,紧巴巴跟在云毓身后上了楼。
一句话不假,一次都没来过。
门锁是指纹锁,咔哒一声门就开了,整个屋子就出现在了贺言面前,还是和他在国外的公寓一样,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整洁。
只云毓一个人住着,平常也不怎么招待客人,门口没有现成的拖鞋,云毓找了一下后才站起来说去柜子里拿。
可是他也才走了几步就停住,背后多出来一截暖意,比他高一截的男人轻轻靠近,又把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是一个未完成的拥抱,贺言小声说道:“云毓,我好想你。”
或许是知道了那些被刻意隐瞒了的过去,骤然有些心疼,又或许是知道他现在并不好受,也许只是需要一个拥抱。
说到底也只是抱一下,抱一下又能怎样呢。
云毓没作声,只是任他抱着。这一信息很快传达至彼此心底,于是才收敛的人便舍不得封存爱意,要真的抱住人完成这个拥抱才好。
看到贺言的手抬起,又绕到他腰侧,还差一点儿就能扣在一起让拥抱成型,可就在此刻,程颐嘉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她才从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连欢迎回家这几个字都卡在了喉咙里,木登登地看着两人。
云毓猛地躲开,贺言也赶紧收回手,尴尬地站到了一边,想了想还是磕磕巴巴说了句阿姨晚上好。
程颐嘉也懵着呢,只能下意识接上话茬,“啊,啊,是小贺来了啊,别光站着,坐、坐吧。”
还没等贺言回应,云毓就已经问道:“妈,您怎么来了?”
程颐嘉擦了擦手,说道:“妈想着好久没来了,正好散步走到这里了就像着正好你不在家,来给你收拾收拾卫生……也晚了,妈该走了。”
说完,程颐嘉就笑着对着贺言点了点头。
云毓耳朵都还是热的,叫妈妈看到这个算怎么一回事儿。等到程颐嘉都走出一截了才喊道:“妈,现在挺晚了,您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您回去!”
“哎,好好好,好。”
程颐嘉回应的时候也只是站在楼道里,不进屋门,声音都带着点空响。云毓只好先去小客厅拿了车钥匙,一咬牙把小药箱打开拿了碘伏、棉签和烫伤药出来。
不清楚是真的着急还是装的,只是在路过贺言的时候把这两样东西一股脑塞到了他手上,叮嘱了一声要他上药后就跑了出去,门咣当一声从外面关上,可人还是像傻子一样站在门口,要不是手上还有重量还真以为是在做梦。
云毓匆匆忙忙带着程颐嘉去了停车场,纵使有好多好多话,母子两人也只是沉默着没吱声,扶持着走过那样不堪的岁月,于是各自明白苦衷。
可程颐嘉又如何不知道,这些年家里都亏欠云毓太多,可是哪怕现在日子好过了,儿子真正开心的时候也只有当时和贺言在一起的时候。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从来没有发言权,只是在下车的时候轻轻抱住了云毓。
充满着无数的力量,亦传达着所有的默契,云毓把车开回家的时候心绪也不宁,遇到刚亮起的红灯时也罕见的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他匆匆往楼上走,可到了门口又不知道在着急什么,开了门就正好和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贺言对上了目光,茶几上的药瓶药膏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看到云毓来了,贺言还可怜巴巴地朝人看了过去。
至此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下来一点,想说的想做的又一瞬间只变成了一句委婉拗口的“你怎么还没走?”
贺言也懵了,下意识说了声“你没让我走。”
说完又真的害怕他说要自己走,赶紧补充道:“不、不是我不愿意走,是我刚刚……我刚刚脚崴了,走不动了。”
“脚崴了?怎么崴的?”
“就刚刚我躲得太急,不小心……“贺言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扯淡,觉得要是被人用扫把赶出去那也活该,是稍微扭了一下,最主要是刚刚有点小激动然后一不小心撞到茶几角了,但也没疼到真走不了路的情况。
沙发上面铺着的罩子都快被人揪起来了,云毓觉得有些好笑,可无名之间又或许是因为心疼所以多了那么一丝觉得他可爱的情绪。想到那个来送饭的顾秘书,还有那么多跟在他身边的朋友,云毓轻轻说了句,“不是有很多秘书么,走不了路了怎么不让人来接?”
贺言抿抿唇,这才试探说道:“这么晚了,还因为个人私事让别人来接我,这样……不好吧……”
实在是一滩豆腐渣逻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云毓了,可也不知怎么了,云毓倒也没指出其中的漏缺,只是交代道:“可是我家只有一张床。”
说完才觉得有些歧义,于是再次补充:“你只能”
“我可以睡沙发。”
两个人同时出声,这一下就又显得有些尴尬。
好歹是灯是暖光才不会出卖脸红,云毓才换了拖鞋,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小声说道:“那随便你。”
第162章 162
不管是问答的双方似乎都没想过会得出这个结论,近乎是落荒而逃,还不忘关上房门好遮掩住什么,留下了一个还愣在沙发上的贺言。
这、这是在做什么!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还没回神,房门又被打开,云毓的怀里抱了一层被子,放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脸也没朝着自己,低声说了声:“那你明早走,冰箱里有冰袋的,你冷敷一下,我现在去洗澡。”
“啊,好。”贺言紧张得只眨眼,也没挽留住人的眼神。
云毓把人安置好之后就去了浴室,没过一会儿,过于安静的屋子里就传来了细碎的水声,几分燥热,烘干了喉舌。
冰箱就在洗手间不远处,贺言做了好大一番心理斗争才往那里走去,似乎走得越近,越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潮湿与腻香,是不是还在门口映上了微微的影。
虽然这样听起来有些痴汉有些恶心,大抵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就发情,可是他就是……就是小腹有点热了,需要冰敷需要关心的不是手,是别的地方。
实在明显,只好靠去观察屋里的构造去分散注意力,等到冰箱都发出滴滴声了,也没让人回神关上。在就是,目光中出现了云毓的身影。
发上还带着一些水汽,乖顺地垂下,显得乖巧又柔和,像一只湿漉漉的小鹿,在森林里迷了路,骨碌碌转进了人的心里。还、还穿着睡衣,看起来就是软软的布料,掀开之后会更软的……
万千迷思也在和云毓暂时的对视后消失,脑中先鸣起警笛,思维指示要他现在转头,然后哐当一声,脑袋撞在了冰箱门上。
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的时候,要不就是,丢就丢了,怎么还在云毓面前丢了呢!
贺言想给自己挖个洞埋起来,只能靠紧攥着的冰袋来降温。
云毓低声说道:“家里没有你可以换的衣服,洗漱用具在柜子里,你可以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