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齐霄连那一颗也都要舔掉。
“对不起。”
江齐霄把他弄哭了,现在又假惺惺地把他抱在怀里,按住他的脑袋紧紧地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爱你,老婆。”
“你滚……坏掉了……你赔我!”
路心宝一边不停抽泣着,一边又往江齐霄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只是这次连点力气都没有,只把江齐霄的脸颊往旁边推远了一点。
*
路心宝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像江齐霄一样从晚上开始到天亮。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路心宝很生气,甚至还有一些后怕。
他不喜欢江齐霄昨天晚上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尊重他。
路心宝醒过来时江齐霄早就清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江齐霄,脸上再也没有昨晚的失控跟疯癫,只有惶恐跟不安:
“老婆……”
路心宝已经快要对这两个字应激,他冷着一张脸,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的时候腿发软,直接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他更加生气了,回过头吼马上要过来扶他的江齐霄:
“不许碰我!”
江齐霄这一次却没有听话,他还是过来想要把路心宝扶起来,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路心宝,就被他无比用力地甩开。
路心宝注意到自己脖颈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痕,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上,甚至连脚上也有。
昨晚混乱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了一点,路心宝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怀疑江齐霄真的是条公狗。
他气得衣服都不想换,穿着睡衣就要走。路心宝在只路过江齐霄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来宣泄自己的愤怒,看都没有看江齐霄一样。
小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在了房间门开,路心宝一开门,它就气势汹汹地出现,护在了路心宝的脚边。
它吃了江齐霄这么多天白饭,到这种关键时刻坚决地不做墙头草,看出来路心宝跟江齐霄在吵架,小强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路心宝的旁边,冲着江齐霄狗叫道:
“汪汪汪汪汪汪!!!!!”
路心宝深呼吸了好几下,他停下来了离开的脚步,发了一会儿脾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转过头失望地看向江齐霄,只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是我哪里没有做好,让你对我这么不信任,如果你对我有不高兴不满意的地方你就说出来,就像你要过纪念日一样,我忘了你可以告诉我。”
“而不是憋到不能再憋的时候,在发泄出来。”
“对不起,心宝。”江齐霄无措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放,语无伦次地不停卑微道歉祈求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没有不信任你……我真的很相信你……真的……”
“江齐霄。”
路心宝打断江齐霄还没有说完的话,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把狗带上,他弯腰小强把抱了起来:
“我觉得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我们都应该需要冷静一下,再考虑一下我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合适不合适在一起。”
路心宝走的时候江齐霄没有敢上前拦他,他已经让路心宝这么反感,甚至已经都到了要彼此冷静一下的地步,他怎么上去纠缠。
江齐霄已经整整一天联系不到路心宝,他没有办法去做别的事情,完全坠在自己幻想的最差劲的结果里惶恐不安。
他其实疯了一样地想要给路心宝打电话,再发无数条短信轰炸。江齐霄强行克制着自己,不敢再让路心宝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烦人,只一个小时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老婆,对不起,我昨晚真的错了,你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不要分手,求你,只要不分手。”
“我们聊一聊好不好,我去找你可以吗?”
“老婆,你在家里吗?”
“你理我一下,求求你。”
江齐霄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他把自己关在了没开灯的房间,光着脚坐在地上,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跟手臂。
他此时此刻,终于把假肢摘了下来,截肢伤口处灼痛得厉害,是已经开始发炎的征兆。
这段时间每一晚他都在路心宝睡着之后才把假肢摘下来,又在路心宝睡醒之前把假肢戴上,他害怕又畏惧路心宝看到他丑陋的伤口,看到他萎缩的肌肉。
长期戴着假肢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江齐霄却逃避一般地连医院都不想去,只能在路心宝不在的时间里,才做到把假肢摘下来稍微缓解一样。
江齐霄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失去路心宝的一天,又再一次联络不到路心宝,发出去的消息不停石沉大海,让江齐霄再一次深刻体验轮回回到失去路心宝的恐惧。
冷静,他不敢想象冷静之后是什么,是分手吗?
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路心宝,他害怕只要闭一下眼睛,只要眨一下一直盯着手机的眼睛,路心宝就会给他发来消息说分手。
或者是他再也发不出一条消息。
路心宝连他的狗都带走了,江齐霄其实现在还是嫉妒小强,他偶尔不安到疯狂的时候,也会羡慕并且想要成为路心宝的那条狗,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躺在路心宝的怀里,可以冲着任何靠近路心宝的人狗叫,反正路心宝会纵容他。
江齐霄的呼吸渐渐加重,抬起手用力地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又开始惩罚自己。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做好,是他又没有成功做一次正常人,是他没有成功戴好面具,是他性格在敏感自卑太患得患失,才会做出这样偏激冲动的行为。
都怪他,全都怪他。
江齐霄现在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于是他重新拿出被他藏起来的刀,重新开始自残,血淋淋的新伤口跟旧伤疤纵横交错了。
但是这一点没有缓解他的不安,反而让他更加焦虑。
他只是惩罚了自己,并没有得到路心宝的原谅,江齐霄更加不安,他越不安越对自己下手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