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络有些惊疑的告退,心中奇怪沈清乐为何缩短了半夏她们的学习时间。而且她们来了,自己四人原是大小姐的贴心人又该如何自处?
缨络草草的告知半夏她们沈清乐的命令,便回到自己的屋子,找樱叶她们商量对策。
一日清晨,沈清乐向太后请安后会回到清宁宫,看到刚刚下早朝的严成瑜坐在自己的寝宫,正在微笑的品茶,樱叶正在随侍一旁。
“你回来了。”严成瑜笑着和沈清乐打招呼,邀请她坐在自己身旁,樱花站在门口,恭敬地说:“皇上,为娘娘熬制的补药已经炖好了。”
看到樱花将药碗在桌子上放好,严成瑜命令周围的人都退下。对上沈清乐疑惑的眼眸,说道:“你昨天说的话,我仔细考虑了,觉得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未等沈清乐继续言语,严成瑜脸色一正:“可是我不信你,我不放心将这和朝堂一样重要的后宫交给你,你一句轻飘飘的承诺,看似很重,却也是极轻的。你需要做些事情,让我放心。”
“放心?”沈清乐有些不理解严成瑜话里的意思。
这一天心情极好的严成瑜仔细的为她解释道:“就是说,你已经身为皇后,而我本身就忌惮着沈家,若是你的孩子继承了大统,即使你已经在暗里和沈家脱离,但是明面上有谁知道呢?有一个有着沈家一半血脉的继承人,或是我的其他孩子交给你大哥教导,这都让我无法放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沈清乐咽下从心头涌出的苦水,说道:“皇上是打算永绝后患吗?”
严成瑜淡淡的说:“永绝后患?差不多吧。这种情况杜绝了才好,不是吗?快喝了吧。”
沈清乐慢慢的端起瓷碗,看着里面黑乎乎的药物,心里的难过一汩汩的涌动,她在庵中虽不知世事,但是这种药物还是知道的,虽然没想过自己此生会有孩子,但是此刻直接杜绝的所有的可能还是让她的心不停的抽痛。
端起碗,一口而尽。沈清乐用手帕擦干嘴角的药汁,直视着严成瑜:“这下,皇上该放心了吧?”
严成瑜抬手轻抚沈清乐的发髻:“别叫的那么陌生,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沉安哥哥。”
“沉安哥哥。”沈清乐乖巧的改口,严成瑜立刻满意了。“我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吗?”
严成瑜立刻点头,体贴的将她扶到床边,走出房门,唤来了半夏。自己离开。
“娘娘。”半夏一进门就看到沈清乐恹恹的靠在床头,忙快步上前询问。
沈清乐并没有理会她,而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半夏服侍沈清乐睡下,收好放在桌上的药碗,便悄悄地离开。
沈清乐等到听不到半夏的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床帏上的凤凰,呐呐的念着:“姐姐……”眼角有一丝泪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要说
☆、前因
当沈清音一接到消息,得知严翰瑾将要回来参加帝后的婚礼,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那些往事开始一幕幕的在自己的脑海里回想,曾经已经被封住的内心又再次开始骚动。原本坚定嫁给严成瑜的信念又随着严翰瑾的归来而碎成泡沫。
这几日里沈清音都格外的烦躁不安,因为新嫁娘的情绪都不太稳当,众人也没将她内里的心思去细细猜想。沈夫人倒是特地来劝慰过几次,但是沈清音也知道这些事情是不能告诉长辈的,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了。
疼爱自己的爹爹、娘亲同意将自己嫁给皇上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现在自己说不想嫁给皇上,想要嫁的人其实是皇上的叔叔,这根本就不会得到父母的同意!
沈清音每天都会绣花来打发自己的纠结,可是每天绣出的还没有平常一炷香时间里绣的多。但是缨络看到自家小姐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婚期将近,沈清音的心情就越差,可是她却要努力的控制情绪,往往使得自己更加难受。她其实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只是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想要实现就那么难。
沈清音对严成瑜也不是没有感情,毕竟那么多年里,一直陪着她的都是严成瑜,两人一起接受沈子常的教导,而严翰瑾毕竟要比他们大一些,后来又被派去镇守边关,不常联系的结果,就是感情也慢慢淡了。
就像是沈清音前世的学生时代,常常在一起学习的男生女生彼此之间的好感度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增加。并且严成瑜也是极为有心的,再加上他太子的身份,想要为了迎合沈清音做一些事情也是极为容易的。
在这段时间里,沈清音看着严翰瑾回复的一次比一次短的信件,和每封信所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身边又有严成瑜作为对比,心就忍不住偏向了严成瑜。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女人应该嫁给爱着自己的男人。沈清音,现在每天都念叨着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可是如今严成瑜的皇帝身份又让她颇为忌惮。是的,作为皇上,如何能与自己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严成瑜在位以来所做的事情,沈清音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他刚刚登上皇位就下旨言明自己要为先皇守孝三年,此举的到了举国上下的赞叹,都说当今圣上仁孝。可是按照祖制,当今圣上只需为先帝守孝三个月即可,根本无需这么长的时间。但是若是次年便开始选秀,沈清音的年龄未至,根本无法入宫,严成瑜默默为沈清音做的事,沈子常看在眼里,又见大女儿的意动,才违背祖制应下了严成瑜的提亲。
多年来,严成瑜一直陪在沈清音的身边,对她的想法,也是知道很多,也曾为她所作的一首词感怀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阿音,我愿意尽我所能的为你实现这个梦。”当时的严成瑜在心里悄悄地承诺。看到旁边有些伤怀的沈清音,他更是坚定的心中的信念。
但是严成瑜从未在沈清音面前明说过,所以沈清音在心中其实一直有着隐隐的担忧,而且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严翰瑾,所以她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但是严成瑜即使是继位后的整日繁忙都不曾忘记过每日关心沈清音的心意终于软化了她,使她点头。
严成瑜当晚便高兴的饮酒整夜,第二天宿醉起来,虽然头有些痛,但是也因为心里的激动兴奋地心情而神采奕奕。
“樱叶,什么事?”看到原本应该在别处忙着的樱叶走进自己屋子,沈清音询问道。
樱叶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大小姐,书舟少爷回来了!”
沈清音立刻睁大了眼睛,手指也被针刺破,因为疼痛,她立刻清醒过来,将手指放到唇边轻吮。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沈清音没有理会身旁的樱叶继续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他回来了!这一句话充斥她的大脑。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终于他还是回来了,来参加我的婚事了。
“大小姐?您没事吧?”樱叶看到自家小姐落泪,慌忙的问道。
“没事。”沈清音用帕子揩拭眼角的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他在哪下榻?”沈清音睁开眼睛,望着樱叶问道。
“书舟少爷自然是住在将军府啊,他现在还没有继承王位呢。”樱叶虽然有些疑惑大小姐的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樱叶,我想休息一下,你可以先退下吗?”沈清音勉强的笑了笑,看着樱叶说道。
等到樱叶离开,沈清音,走到书桌前,拿着笔开始给严翰瑾写信。
将这些年的疑惑和自己的纠结,还有深深的思念用笔墨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