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了吗?”水苓仰起头追着去看他的表情,徐谨礼越是回避,她就越死粘着不放。
“你闹够了没有?”
他虽然在斥责,但是脸色已经有所缓和,水苓拉着他的胳膊继续磨他:“好哥哥,世界上最大度的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真的……”
徐谨礼有些嫌弃地垂眸看着她:“你先放开我,你准备吊着我的胳膊到什么时候?谁告诉你女孩可以这样抱着男人的?”
水苓这次立刻放开他,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不生气了啊?不准反悔,我刚刚看见你笑了。”
徐谨礼睨了她一眼:“眼神不好就去戴眼镜,谁说我笑了?”
他回头坐在椅子上看过来,等了个两秒问道:“那件事,她怎么和你说的?”
水苓知道他说的哪件事,低着头抬了抬眉,故作轻松地嘀咕着:“我还不想留下呢,要走就走呗……”
徐谨礼轻啧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以为你走了,她还会是你母亲吗?你以为她会感谢你的大度,感谢你的体谅?她只会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你,终于不用再为你的事操心。”
水苓被他说得瘪着嘴,眼眶发酸:“你骗人,妈妈说了,她生完孩子就会来经常看我。”
徐谨礼嗤笑:“天真,她生完孩子还会去看你?在这孩子长大前,她不可能撒手,知道吗?”
水苓反驳他:“妈妈可以带着一起来看我啊,为什么不行?”
徐谨礼看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母亲可能做过什么事:“她就差不能把这个孩子绑在家里扎根,还带着出去看你?万一像那些小五小六一样,不小心失踪怎么办?”
“你母亲把孩子留在家里,如果有意外就是我的责任。我和她之间,谁都不会轻易动手,所以她勉强还能放松一点。但她要是带出门,就是她自己的事了,要是有什么意外,谁都怪不了,明白了吗?”他难得有耐心给身为私生子的妹妹解释这种事。
“妈妈不可能不出门啊?”水苓还是不甘心地补了句。
“她当然可以出门,但她不会带着孩子出门,更不会在有了孩子之后带着孩子去看你,知道吗?”
徐谨礼在此刻已经觉得水苓身上怕是一点都没遗传到徐恒涛的基因,长得不像也就算了,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母子深情。
“你在外面,她把风险留在你身上,保着这个小的,她是在拿你换她肚子的种,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搬个家这种小事。”徐谨礼就差干脆直说她已经沦为母亲的弃子。
水苓面色发白,抬头呆呆地看着徐谨礼:“……那你让我出去住也是……”
徐谨礼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随后看着她开口:“想什么呢?我要是想对谁动手,还用分家里家外吗?你住在我的房子里谁敢动你?”
“只不过我怎么想和你母亲怎么想,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水苓更难过了,低着头不说话。
徐谨礼看她杵在那半天不吱声:“水苓,我一向不会给别人第三次机会,这是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你站谁?”
第0103章 南戴芳
月底的时候,水苓被佣人带着去了徐谨礼的另一栋别墅里,离她的学校更近,家里有三个佣人用来照料她的生活,也有司机和专车送她上学。
突然来到这里,水苓看着偌大的房子,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空。
她那天没有答应徐谨礼,即使母亲为了留下来要她出去住,她依旧无法和他站在一边去对付自己的母亲,太过忘恩负义。
家里只剩下了徐谨礼和徐恒涛以及待上位的继母,徐谨礼看着这个女人在水苓走后装着伤心欲绝的样子,照顾她的佣人在一旁劝她,还是身体更重要。
徐恒涛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徐谨礼在水苓离开的一周后,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看见了硕大的红宝石项链,想来是她割离女儿的代价。
这条红宝石项链就像脖子里流出的血,昭示着她这样璀璨的痛楚,仿佛是一种荣耀。
南戴芳戴了一阵子那红宝石项链,便觉得无趣,放回了梳妆盒里。徐恒涛看她的动作,心想这女人又要开始磨牙了,果不其然和他谈起来结婚的打算。
他躺在床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看着女人艳红的唇,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南戴芳在俱乐部外不远处的灯下抽着烟,红唇一抿,那支细巧的圆支上多了一抹红印,徐恒涛看她面容姣好,神使鬼差地走过去问她:“一个人?”
南戴芳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打火机递给他:“你也是一个人?”
那之后有一阵徐恒涛才知道,南戴芳原来并不是一个人,她当时有舞伴,不过遇见他之后就没有了,他补上了那个位置。
按理说这是一件让人屈辱的事,他有过不少女人,被女人戏耍倒是头一回。
无奈南戴芳这种女人就像是人心里的蛔虫一样,该怎么道歉,该怎么敷衍,该怎么把事情揭过去,她都很有数。
他不想见她的时候,她就适时地消失,等他想她了,她又突然冒出来,真是诡异得很,徐恒涛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徐恒涛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太聪明就意味着麻烦,他试探过南戴芳支持哪路政党,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女人笑得和朵花似的:“这些我哪里懂啊,你是哪路党我就支持哪路党呗。至于你是怎么样的人……有人觉得你是大老板,慈善家,董事长,有人觉得你是大坏蛋,黑心鬼,这些和我都没有多大关系,我只知道你是我男人……”
徐恒涛这辈子听过很多人拍他马屁,但他确实因为这段话,有那么一瞬间地真心动了,想把这女人娶回家。
她有孩子的事,徐恒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之后他冷落过她一段时间,直到再次在俱乐部外面遇见她。
南戴芳还是一样漂亮,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温温柔柔地笑着贴过来装作是他的舞伴,和他一起进去。
徐恒涛不会在外面和情人闹得难堪,那样作为男人多少有些丢脸,一晚应酬过去,他们不知道怎么又躺到了一张床上,女人在早上给他口交,问他还生不生气。
徐恒涛看着那张被自己插破的嘴,把钱包里一张支票递给她,让她拿钱走人。
女人第一次和他闹了起来,又哭又闹,说她不在乎钱,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徐恒涛没有理睬她:“我不会娶你,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女人哭着把那张支票拍在床柜头,干脆地走了出去。
再后来见面是在他参加公会演说之后,那阵子他压力很大,反对他的声音太多,他站在台上演说,甚至有人在下面唱反调。
他烦闷地出去买醉,想要消遣一晚,又看见了南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