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樾想起刚刚是看到了腺体上边暗红色的牙印，答道：“可能是因为刚标记完吧。”

“哦......”

虞缙的语气听上去不大开心，颜樾以为是临时标记这事的原因：“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虞缙叹气道，很自然地又往颜樾这边靠了靠：“留疤......不太喜欢而已。”

身侧传来的温暖的体温让虞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虞缙想，白老板说的Omega被标记后会对Alpha产生依赖感，原来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虞缙又说：“小孩，困不困？不困的话，跟你说个正事儿？”

颜樾点点头：“嗯，不困。”

反而是虞缙先打了个哈欠：“小孩......我之前说的，我这个人，没办法对别人做出承诺，这句话是认真的。”

颜樾愣然道：“怎么突然又说这个？”

虞缙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皮打架，刚好颜樾给他塞过来一个枕头，他便将枕头抱起来，下巴靠在上边歇息。

“不算很突然吧？”虞缙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Luksa，你别误会，我说的给你一个家，这个我会做到的。”

“所以我没有抛弃你，你记住这个就好了。我的意思只是说，我可能会在你不需要我之后......”

颜樾打断道：“哥，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不需要你的那一天。”

这话戳准了虞缙心里柔软的地方，但他还是打算接着往下说：“我说，Luksa，你总有一天会长大，在ZERO这个地方，总得学会独当一面的。哈......等这两天你分化反应缓解些了，我就教你之前答应的那些生存技能和近战技巧。”

“哥，”颜樾一时琢磨不透虞缙在盘算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吗？”

“我突然想到了，我怕我忘了。”虞缙有时候情商太低确实是个毛病，他实话回答地说道：“但是......总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就行了。”

“哥，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虞缙听到颜樾的语气里似乎有哭腔，费力地抬手扶着他的脸朝向自己，果然看到他眼眶里浸着豆大的泪水。

虞缙最看不得他哭：“喂，不是吧，又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哥，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颜樾重复问道：“我们不是才......刚刚建立了临时标记吗？”

“我这几天躲着你，其实也是在想这些......”

虞缙感觉自己的体力撑不了多久，怕自己马上又晕倒一次。他决定把自己畏惧的也向这孩子坦白，虽然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一个好时机。

“白老板应该跟你说了，我出生在实验室。”

“所以也就是说，我注定是会比你先死去的。”

“Luksa，你要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学会不那么需要我。”

将这些话说出口，虞缙心里的一块重石总算落了地，于是他便静静地等着颜樾做出什么回应。

“哥，可是”

突然间虞缙就被一股蛮力压倒，虞缙迷迷糊糊地反应了一会，意识在脸上落下了一滴眼泪的瞬间回笼。

“可是我也有一天是会消失的啊”

颜樾猜不透虞缙，看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此时无比愤恨自己什么都不懂。

颜樾抽泣着靠近他，最后额头靠在虞缙的胸口上。

他明明能听到，虞缙的心跳是和自己同频振动的。

“可是......”

“我也有一天会消失不见的啊......”

第29章 第26章：“生日快乐”

声音里几乎是带着质问。

虞缙被他这句话说得没法再继续摆出故作从容的姿态。

那话仿佛就是在说，既然他们畏惧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两个人走总比一个人强，反正他们的结局必然不会理想，这座城市里容不下完美。

颜樾的脑袋侧靠在自己的胸口，就像睡觉时耳朵贴着枕头就会把自己的心跳听得格外明显一样，这个行为持续在提醒虞缙自己的心率现在有多不正常。

苦艾酒从嗅觉上看虽然带有刺激性但也飘渺，相反，眼前这孩子释放出来的乌木沉香气息倒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这个感觉十几分钟前虞缙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在拥抱的同时骤然升起的，长满刺的藤蔓，缠绕遍全身的痛感。

他明明说了自己被刺痛了，结果这孩子莽莽撞撞拔开了他身上的荆棘，偏偏不愿放弃靠近他。

虞缙前些天一直浑浑噩噩的思绪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这时他一下发现自己的内心变得清明。

临时标记已经做了，时间不能倒流，这东西有了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

本来还抱着顾虑，觉得不能利用这孩子的Alpha性质，现在虞缙是连最后一点本就不多的良心都抛之脑后了。

但他还是自我安慰了一下，想着自己话也说清楚了，是颜樾自己执意要压过来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