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何止?”一道朗笑声从冯舜宇后面传来,蒋恪宁用手掸了掸手中的单子:“还有烧烤呢!”
“不过烧烤架子上次弄坏了,这次得重新买,具体在市里?什么地方我带你?们去吧。”
“你?也去?”冯舜宇瞅了瞅他手上的单子,往他身上怼了怼。
蒋恪宁啧一声,将?手中单子往那?新兵手上一撂:“我在这儿又没什么事,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出?去放放风。”
“操练啊!”冯舜宇毫不犹豫。
蒋恪宁瞥他一眼,那?俩新兵倒吸一口凉气,互相挤眉弄眼好一会,良久试探着出?声:“要?不还是让刘队来练吧?”
“遭人嫌弃了!哈哈哈哈!”冯舜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笑话蒋恪宁的机会,蒋恪宁也没办法啊,他明明是按照以前他们训练的时候的强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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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稍息!”蒋恪宁陡然变脸,俩新兵一个个站得笔直,“好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他又松了口,俩人松了一口气一路小跑着去收拾东西了。
蒋恪宁看着两个远远跑过去的新兵蛋子,有些恍惚,穿着绿色的作训服跑起?来有一股昂扬向上的活力,冯舜宇走到蒋恪宁身后,低头碾着地下?的碎石子道:“忆往昔岁月峥嵘?”
蒋恪宁迎着光,手遮在额前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面前,砸吧砸吧嘴,点?点?头:“确实有点?儿。”
“那?会你?是不是比武还输给我了?”
“我擦,说?什么呢你?!赶紧滚赶紧滚!”
“玩不起?啊你?,老?冯!”
蒋恪宁拿了手机,一路上没开机,新兵蛋子其中一个个子高点?儿的开着车,他在副驾上坐着。
这条路开了百八十回了,属于是闭着眼睛都能开过去开回来。之?前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最期待的事儿就是出?去采买,有的时候能出?去放放风买点?东西,宿舍里?不少弟兄会买手表,往家里?寄东西。蒋恪宁出?去就是纯玩儿,看看风景。
那?会才多大?二十二二十三,正是折腾的年纪,一群人在一起?在营地里?烧烤烧篝火烤火唱歌,一晚上能吃几头牛,部队活动有很多,还要?出?板报,有的时候会拍宣传片,总之?,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五年。
车路过帽儿山,沿途经过民俗园,蒋恪宁望了望,那?边广场上人很多。在边境一般都是双语并用,这里?的少数民族有这自己的语言文?字,也有自己的服装,但是汉人也不少。
就像现代以后新疆那?边现在很多都是跟着兵团过去驻守的汉族人扎根一样,延吉也有不少汉族人,过来旅游的旅客也是络绎不绝。
武警巡逻也是很严苛。
蒋恪宁两个周不到就要?回北京,下?了车看什么东西都有些淡淡的不舍,想?着买点?东西带给舒昂,看了一圈都没什么想?买的。现在互联网实在方便,也让很多地方都有了一定的相同性,很多特产也不算太突出?了,尤其是延边美食居多。
蒋恪宁绕着圈走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一家民俗服饰店,进去之?前才发现自己手机都没开机,没开机怎么付钱啊?他都差点?儿忘了能用手机跟林舒昂发信息了。
结果,蒋恪宁刚开手机就看见林舒昂那?边的信息,就一条,一张图,一张北京到延边的高铁票。
蒋恪宁呆了,人直接傻在了原地,拧着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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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看了好几眼,实在没敢相信。
那?条信息之?后舒昂就再也没递过一条信儿,看得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冒出?是不是玩游戏输了作弄他的念头。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冷静,在原地点?了一根烟,手抖着抽了一半,愣是从中折断摁灭扔垃圾桶上面那?个烟灰缸里?了。
然后麻溜地打了一辆车直接就去了县火车站。
中间路程起?码得有一个多小时,公用的车他没动,给那?俩小子留着。司机一眼看出?他是部队的,脚下?油门也是踩的虎虎生风,看这小子紧张着急的样儿,多半是去接领导,现在不是很多地方都流行领导微服私访吗?
司机想?什么蒋恪宁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这车开的特顺。
高铁坐不过来,路上还得转一趟火车,县里?边的火车站破的只剩下?火车头了,寒冬腊月风直接往里?面渗,不把棉袄裹死多半着凉,现在来倒是不错,没有那?么冷,气温刚好。蒋恪宁不敢耽误,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林舒昂的消息是昨天发的,今天一直没有动静,蒋恪宁也不知道她到底来了没有。
“到了,小伙子。”司机刹车一踩,车往前突了突,蒋恪宁扔下?两张红色大钞头就跑了,司机一回头只听见个响,把两张大钞往手里?一捏,哟还是崭新的,透着一股银行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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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老?旧,规矩也没别的地方多,蒋恪宁一溜烟儿功夫就窜进了月台里?。
林舒昂下?车的时候已?经累的不行了,中间转了卧铺,她稍微有点?儿洁癖,上面东西没动,但是实在累的不行了,蹬了一双高跟往上面一躺,沉沉睡了一觉。这里?是最后一站,乘务员下?车前五分钟都是照着票挨个念名字叫起?来的,让林舒昂觉得有点?像以前小时候念幼儿园的时候。
睡午觉跟下?饺子一样,起?床就跟饺子出?锅。
手机没了电,往兜里?一揣,踩着高跟摇摇晃晃跟着大部队下?了火车。
林舒昂上了车就完全冷静了,她知道部队的规矩,压根没觉得蒋恪宁能知道她过来,路上泄气都泄了好几次,脑袋往胳膊里?一埋,心里?就是堵得慌,那?股情绪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但就是不想?回去,她这决定做的冲动,只有邓安绍一个人知道,但是她这一路上脑子里?只剩下?她妈邓沛颐在她耳边冷清清地说?你?俩不合适了。
没自己想?象的破旧,别的地方该有的都有,原本对延边加了一圈滤镜光环,现在到了地方,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地方。但林舒昂就是觉得不同,因为蒋恪宁在这。
天跟北京的没什么不一样,就是气温更低一些,北京吸一口气,里?面含霾量一比一,延边吸一口气,清新满足,林舒昂乐了,觉得自己也忒双标了。但是她整个人特放松,就算见不到蒋恪宁整个人也跟着舒展开来了。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太阳在天边挂着,林舒昂松了一口气,跟着人流就往外走,掏出?身份证刷完出?了闸机,眼前是陌生的风景。在北京呆了这么久,突然间一出?来,还真有些,有些难言的情绪。
旁边又拖家带口的,也有提着行李箱回家的,还有挂着大摄影机化着漂亮的妆出?来旅游的生机勃勃的女大学生。
她就夹杂在这芸芸众生里?边,慢悠悠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走不动道了,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挺括衬衫,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薅的野花儿。
蒋恪宁就把林舒昂从这芸芸众生里?给牵了出?来,林舒昂站着不动了,蒋恪宁牵上林舒昂的手了,她几乎笑倒在蒋恪宁怀里?,轻声问着他:“嗳蒋恪宁,你?怎么过来了。”
“我当然过来,我接我对象啊。”理直气壮的。
林舒昂语气一瞬间变得委屈了,手指头一下?一下?戳着蒋恪宁的胸口,“那?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蒋恪宁目光一瞬间变得温柔,温柔又无奈,包裹着无限的温情,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这不刚拿上嘛?”
林舒昂倏地就笑出?了声,低着头一根一根数着蒋恪宁的手指头:“我手机没电了。”
他语气散漫随意:“我给你?充充电,来,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