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伤情狗血小故事呢?回来讲吗?你别太晚啊,我这春乏, 大白天的也困着?呢。”

这老光棍也哦了声, 竟无耻道:“那个啊, 其实我还没想好要怎么编。明年再说?吧。”

说?罢头像一暗,大摇大摆卷款溜了。

我目瞪口呆, 盯着?他的回复半天没回过神。想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么温暖的世界上, 怎么会?有人就为了坑外甥的十八块八就满嘴跑火车。

这还是人吗?

过了一会?儿?我就呵呵冷笑一声, 骗傻小子是吧,等着?。

立马去找我亲爱的狐朋狗友们,乐呵呵问有多少人愿意报名,跟我一起搞个惩戒损人行动, 治治徐佑这不着?调的老王八蛋。

群里顿时大惊失色, 纷纷刷屏问我:“陛下为何如此残暴?”

一个个嘴上在劝阻,私底下倒是都幸灾乐祸,轮番偷偷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贼刺激的凶残安排。

还兴奋说?愿意配合我整个鸿门宴,到?时候摔杯为号, 立刻把敬爱的领队拿下给我炖排骨汤。

我对徐佑跌破低谷的信誉值没有很?意外,但看到?这摩拳擦掌的汪洋大军,也不由嘶了声,暗道二舅平常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愣是一点?人缘都没有啊。

小队长张甲还跟我振振有词,说?道:

“我虽然是领队的头号马仔,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讲原则的。平时咱们令行禁止尊敬他是一回事,但这不妨碍我们帮顾问您胖揍他一顿以示正听。

顾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张了张嘴,忍不住纳闷问:“那徐佑到?底是做啥了,就要被以示正听呢?”明明我还什么都没展开说?好吧?我也怕瞎说?了万一牵连到?另一位无辜当事人,回头被掮客教官胖揍。

结果不知何时潜伏回群的飞毛腿小刘冒出来,带着?他那脉的八百万个强力吃瓜群众,张口就说?:

“那不管,反正顾问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领队他做事也一定有哪儿?又缺德了。”

我哭笑不得,说?滚滚滚,让我动用一下满肚子的坏水再另想妙招。

打发了这群土匪,我也不急,先往阳台藤椅上舒服一躺,拿了冰可乐喝着?。顺带没事找茬批评批评小肥猫,让它反思?一下每天五顿的猫粮是不是有点?过分。

正在和狸花猫扯淡的功夫,一个新消息跳出来,居然是掮客教官的。

我一下坐直了,有点?心虚,颇为鬼祟地到?处张望了一下,擦了擦手掌心,才把消息点?开细看。

原来是小刘这位新闻界奇才的传播能力太强,跟我这头瞎扯完毕,那头已经?在顷刻间杜撰出无数个我与二舅的恩怨大事。

结果不到?五分钟,这些版本?就在所有听说?过我“人间太岁神”匪名的伙计们当中扩散开了。大家都在好奇问徐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越猜越起劲,甚至有人开始信誓旦旦怀疑徐佑是潜伏地球已久的外星人。

猜测一出反响如云,目前的版本?是大伙儿?在争论徐佑这外星人是动物系还是植物系,如果胆敢反叛危害地球,那是适合红烧还是炖汤。

动静一起,小刘也没想到?事态的离谱发展,努力纠正了一下力图辟谣。

但压根没人理他,反而?越描越黑。还有伙计意味深长回复他,“没事,咱明白”,反客为主叮嘱他一定要低调。

小刘是瞠目结舌,一个头两?个大,正哭丧着?脸主动跟掮客自首认错。

我听掮客简单一说?,实在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好好的一群干练精英,怎么中二病那么严重。

但仔细一想,徐佑年轻的时候自以为有超能力,到?处去找气功大师的时候,好像也是这德性?。可见心狠手辣和中二是完全互不干涉的两?码事。

再看看也信了超能力的我自己,得,好像是没什么笑话别人幼稚的资格。

我讪讪,在心里赶紧狡辩两?句,说?中二怎么了,这叫“开合任天真”。

要不是还有这股子离谱的质朴在,我们这些危险分子是很容易变成一张冷酷面瘫脸,走上歧途沦为歹人的好吧。

来阳台帮忙浇花的叁易无语看看我,怀疑我在腹诽骂他,但没有证据,狐疑地面瘫着?脸走开,俨然还是很讨厌世界和人类。

不过讨厌归讨厌,他还是冷着脸忙着继续做家务去了,顺手把我膝盖上已经脏成煤球的小肥猫也一把拎走抓去洗澡,手段十分残酷。

此时实在来不及感慨“二哥真乃神人也”,我三两?句话跟掮客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源头其实就是徐佑坑我那十八块八,真没多大事。

掮客那边停在“正在输入中”好半天,才打出来一句:“所以,他本?来想跟你说?说?,他是怎么变我前夫的?”

我大窘:“对对对。”

马上在小肥猫惨遭洗澡的惊愕控诉声里表态,假惺惺道,“二舅他就是这点?不好,怎么能把私人的事情乱说?呢?我也觉得不好。”

掮客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冷不丁问:“那有办法让他把故事补上吗?”

我一呆,说?“啊?”顿时云里雾里。

就见掮客老实发了第二句:“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接了一个认真探案的古早表情包。

这一下真是诸葛再世都得懵圈,我啊了声,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三分钟后,我、徐佑和掮客开了个视频会?议,三个人在镜头中面面相觑。

“等会?儿?,我也不知道啊。我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这部分。”

徐佑说?,跟我大眼瞪小眼,“外甥,谁忽悠你了,我不是反应过来后就说?了等我先编出来吗?说?实话怎么还没人听了?”

客厅里,溅了一身水的叁易、刚逃出来的落汤鸡小肥猫、听见动静含笑出来看热闹的张添一,都齐齐在脸上露出一个巨大无言的问号。

又过了一分钟,结束午睡出来喝水的张璨女士也费解地坐在沙发上。

她对于自己作为我方家长,头一回正式跟张家那边“家长”们的会?晤表达了十二万分的迷惑。好似我是偷偷脚踩两?只船、同时被两?家喂大的无良哈士奇。

要不是她认出了掮客教官,大概第一句话就是劝我们有病治病及时吃药,不要晦疾避医。

在相当莫名其妙的氛围里,我们开始搜集信息,意图破解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