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所有命运的拐点,似乎就?是以?这两年为起点,陆续且过于?密集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我?见证高六和那位导游女士的奇妙因缘,也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一个巧合,使?得高导游向榕树许愿,又碰巧借助栉水母在时间中穿行的力量,向十多?年前借来?了年幼的高芮,形成了那个温情而凄凉的闭环。使?得这对原本素不相识、没有血缘的母女走到一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迷藏的伪人们又怎么?那么?巧,就?盯上了高导游,通过那个当司机的远方亲戚刻意把她引入局中。

现在想来?,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

榕树突然从流浪者们手中消失,溯流而上跑到年家初建之时;年子青女士又对榕树过于?熟悉。是不是可以?这样大胆猜想:

也许这位年子青,本身就?是跨越时间之人,并且在后世接触过榕树,也知?晓栉水母们能在时间的溪流中逆行繁衍。

出于?某种机缘,她接触了流浪者们,寻机果断带走了榕树。然后,顺着栉水母和榕树根系穿行的空腔,来?到了年家还未诞生的时刻。

就?此,通过漫长时光的阻隔,榕树抵达了自身还不存在的时间节点,被迫陷入了彻底的静默和虚弱,就?此被镇压在移鼠的辉光中,并不得不为年家人们对抗移鼠的侵染。

逆行时间,这是可能发生的。

其一,人类李照影、黄伢子、红岩村神女,以?她们为代表的孩子们,因为过高的灵感,可以?直接看到墙,看到墙的四周那些更为本质的空腔。

孩子们也已经亲身试验过,可以?通过空腔向未知?之地?投送礼物。那些礼物有些就?是从过去赠送而来?。

栉水母和榕树能一定程度逆转时间、因果,很有可能也是通过这些空腔,在这个本质就?千疮百孔的世界中遵循规律穿行繁衍。

对于?它们和能看到墙的孩子们来?说,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汪洋的深海,只?需不断下潜就?能抵达目光所及之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二,作为最初的年子青,应该也体?会过作为“导游”和“祝祭”的规则。

我?亲自体?验过,在“导游”的规则之下,人会受到来?自载具的庇护。那些模仿榕树而成的长条蚱蜢人们尚且能带我?一程,在大雪中安然狂奔,一路带我?到移鼠的地?宫之前。

那么?作为正牌祝祭,年子青女士自然也可以?利用正版的榕树作为舟渡,得到某种特殊的安全保护,飞跃时间,不断向最初那个还不存在的移鼠地?宫靠近。

她未必是刻意这么?做,也许只?是危急关头不愿屈服,索性舍身一跃。毕竟从目前所有的信息来?推测,她应该也是一名能看到墙的孩子,或许就?是和黄伢子一样,被流浪者们掠走成为了榕树的试验品。

那应该就?是一次偶然的反抗,一次随机的跃迁,在发生时连年子青自己?都不知?道会去往何方。在她之前,或许也有其他?孩子不停做着尝试,但遗憾迎来?了失败和嘲讽。

但轮到年子青时,她还是接过了孩子们看似弱小可笑的反抗。

生命或许本来?就?是这么?意外,命运的硬币在那一刻偶然翻转,她就?在深海中获得自由,带着孩子们单纯的执念,头也不回游向怪谈和过往。

我?记得台仔曾经说过,移鼠地?宫在最初,其实只?有一面“墙”,是后来?人为了困住那面墙,才在四周建起宫殿。因此移鼠地?宫一开始就?是为了驱逐镇压,而非跪拜。

也许在年子青和榕树不可知?的跃迁之中,就?是被那堵最初的“墙”所吸引。于?是轮渡遵循规则抵达了停靠站,榕树被移鼠的力量强行捕捉,一下带着年子青降临到了那堵墙中。

从那天起,那些神秘苍凉而零落的往事?才就?此开始。

而对于?流浪者们来?说,再怎么?邪异不死,他?们总归是和榕树牢牢绑定了。作为代价,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抵达到榕树不存在的时间。

对于?他?们来?说,事?情一下陷入了目瞪口呆的僵局,没有任何办法去把榕树夺回。似乎只?能不甘心地?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滑稽地?徒劳祈祷老天爷哪天把榕树还回来?。

原本弱小的实验品们,忽然在轻视中给了流浪者们一记最响亮耳光,归乡返回故土的疯狂愿望就?此猝然落空。对于?不惜代价付出一切的流浪者们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就?此接受的。

换作我?是流浪者,既然无法自己?抵达榕树被困的时间,那么?反过来?,就?只?能尝试,看是不是有办法把年子青给带回如今,使?一切颠倒的逆流重置归位。

高导游从过去借来?高芮,也许就?是流浪者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其中一次尝试,迷藏的伪人们应当是被追寻“我?为何物”的心魔蒙蔽,被流浪者加以?利用了。

现在仔细想来?,我?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我?,高六的命运就?是在月宫母胎之中吞吃掉兄长野猫,得到某种“进化”被重新孵化出来?,然后来?到湖中,在高导游和栉水母的侵染中再次异化。

到那一刻如果高芮还活着,那么?随着张家聚会的固定召开,她也自然而然会抵达移鼠地?宫面前。并且很可能是和掮客这位教官兼养母一起押送那个冒牌年子青,“正好”赶上镇压山火的小楼被毁,移鼠的力量失衡爆发。

也许流浪者们原本的计划中,高六到达移鼠面前,掮客或冒牌年子青成为祝祭开启移鼠的辉光,他?们就?能借此打?开一条前所未有地?通道,再向过去进行一次捕捉。

如此一来?,就?能尝试找到逃脱的年子青女士,使?得榕树被夺回的时刻大大提前。

这种迫切是很有可能的?那不是因为贪婪和盲目,不愿意等到目前的时间线上榕树被自动归还的时刻,而是因为流浪者们的时间快不够了。

在这个局面里?,高六可能是一个被刻意打?造的完美容器森*晚*整*理,用来?发出呼召定位。

但因为种种变故,所有的计划全部被打?破了,连栉水母也被暂时关闭了近年好不容易生长出来?的时间闭环,回到了多?年之前进行栖息。时间的溪流一下在所有人面前关闭了通道。

对于?流浪者们来?说,这大概意味着,他?们能找到的、比较坚固的空腔就?此消失,暂时没有办法重复一次原本的布局。

更糟糕的是,时间在此刻没有丝毫怜悯,已经逼近了流浪者们在小区中形成榕树的关键时刻。

换句话?说,不管他?们曾经有多?少力量,是隐藏在暗处、何等的庞然大物,有多?少令人不寒而栗的布局谋划,又还有多?少的不甘挣扎……

到点了,他?们必须死了。

怪谈的铁律在平静向他?们索要尸骸,如鲸鱼自然地?虹吸海水中的蜉蝣进食。

黄伢子在遗书中曾说,她的时间已经到了,要我?们替她去看看流浪者的结局,完成最后的复仇。也许冥冥中指的就?是这一刻。

时光和怪谈曾给予流浪者们超凡脱俗的邪力,使?他?们得以?随意挥霍他?人和自己?的生命,自然也会公正地?准点收回鱼饵,大口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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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对黄伢子她们或是对流浪者,胜负强弱或许就?是顷刻间完成转变。不论立场身份如何对立,每个人的心愿也在那一刻,也都矛盾而一视同仁地?得到了某种扭曲的实现。

而年怀仁,他?应当也是流浪者们企图找到最初的年子青、破坏她横跨时间回到过去的另一重准备。

可以?按逻辑推测,年怀仁在这个计划中绝不是唯一一个执行人,而是广撒网中非常边缘的一个普通工具。那些年被利益诱惑,配合找寻捕杀“年子青”的暗子应该数量不少。

毕竟,既然已知?年子青出生于?目前的时间点,为什么?不索性一了百了,找到她、在她出生的时刻就?控制或扼杀她呢?

证明

事情整理到?这里, 我发现过往很多看似寻常的事情,实则暗潮涌动,竟然?没有过片刻安宁。

现在想来, 那间忽然建起的可疑少年?宫,应该也是流浪者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