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满屋厚实的灰尘里,只有我?们进出留下的那几个清晰的脚印。
我?们又上了天台,发现锁了,有伙计摸了根细铁丝给我?们把楼道口?的铁门打开,一行人上去,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
说来?可能有些?离奇,但?天台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发褐的暗红色,是血块凝固后有些?结痂变粉的样子?。
伙计们的反应很整齐,当?即分出一个小?队伍上去试探,其他?人就散开警戒,又特意留了三个人守在我?们背后。
我?看到身边最近的伙计袖口?有道隐约的寒光,不知道是扣了个指虎还是什么。
再一看,天杀的张添一自?己跑到天台的边缘去了,蹲在花盆前看着什么。
我?暗自?摇头,心?说指望不上这位大哥,这时候要趁机来?个怪物还不轻松把我?脑袋给拧了。人就理直气壮往徐佑和张甲背后缩。
哪知张添一还回头招手,把两个靠谱保镖一起喊走,这下变成三个人一起排排蹲,半天都没动弹。
我?这人向来?是情况越糟糕的时候反而越活泼不着调,真?到了生死关头吓过头了,说不定还能来?段贯口?冷笑话。
看他?们装神弄鬼的我?就没忍住,再多的紧张和担忧此刻都被好奇心?盖住了,也凑上去看是有什么好玩意儿。
结果一看我?的脸就绿了,那花盆里倒是一样的鲜花绿叶,没什么异常,但?花盆边上、地下,分明是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血脚印。
那些?血脚印的大小?是几乎一致的,但?由于血液的干涸凝固不同,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色泽。
我?抬脚凌空比划了一下,咋舌道:“这是同一个人踩了多少脚?”鬼打墙也不过如此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未落,三个人都看我?,小?队长就怪怪道:“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我?有点糊涂了,心?说什么情况,这不是明摆的事吗?脚印都是一样的啊。
一个人没看出来?那是碰巧想岔了,三个都傻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但?看他?们的神色不似作伪,我?有点犯嘀咕,莫名?就心?虚起来?。
不是就不是吧,到底是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正心?痒难耐,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就看张添一似乎是不动声色地冲我?摆了下手,在袖子?里比了两个指头。
我?没看懂这是什么鬼,二?耶?剪刀石头布?灵犀一指弹指神通?
不对,我?忽然?七窍通了,一个激灵暗道这是让我?给嘴上拉个链子?,封口?先别说话。
人就起了戒备,拿余光往四周扫去。
奇怪的是,身后除了警戒的伙计们并没有什么特殊,我?暗自?留神看过,也确认伙计们没有谁要变身小?怪兽,都是全须全尾的。
身后没问题,前面?又是天台的尽头只有一片空。
是哪里还有不同,我?冲张添一打个眼色,还在费解,就见楼底下一晃,是火并出了房车出来?透气。
他?在门口?只蹲了不到两分钟,就很尽职地又要回去看护,无意中一抬头,大概是看到花盆掩映中的我?们,像是被什么吓住,瞪起眼睛就要大叫。
即使隔得这么远,我?还是能看清他?的表情有多么古怪,心?里忽然?起了个念头:
“这也能看清?莫非我?们其实离得不远吗?”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一晕,眼前就花了,倒栽葱一样整个人往前方倒了下去。
花盆(三)
强烈的失重感?只在一瞬间?, 惊呼声和身边人猛地抓过来的手臂差不多是同?时到的。
张添一身手?最快,直接从天台探下大半个身体,一把抄住我的肩膀, 从腋下把我固定住,发力?就往上提。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跌落,整个人都到了楼外, 马上反手?抓紧张添一,不敢乱动。
前后脚的功夫, 徐佑和张甲也搭上手帮忙。三个身富力?强的成年人捞我森*晚*整*理一个还是轻松的, 很快我就重新回?到了天台上, 踩实的瞬间脚下都有点打飘。
不得不承认, 生死一瞬总是恐怖, 这是经历多少风浪都很难习惯下来的。悬空的时间?虽然短暂,还是让我后怕打了个激灵。
我在天台脏兮兮的地砖上瘫坐缓了足足有?两三分钟, 这才有?精力?去琢磨方才不对头的地方,扭头去看“案发现场”。
此时无比迟缓地, 我们都听到隐约咣当一声拉得很长?,好像是什么东西砸碎在了楼下的地面上。
摆了摆手?让边上的伙计们不用来扶我, 我起身走到天台边缘,在高度带来的些?微晕眩感?中?深吸一口气往下看去。
没有?意外,地面上是一个摔碎的花盆, 微微发暗红的泥土和碎瓷片散了一地。
火并已经从房车那边飞奔过来, 大气不敢喘仰头拼命往我们这边垫脚望来, 看到我重新露头,才用力?抹了把脸, 显然也是惊魂未定。隔着七层楼的高度,楼底下火并的身影不大不小, 在四周不太充足的自然光中?,我和他再次遥遥对视,心底就咯噔一声。
我发现自己看不太清火并。
这次那种诡异的近距离感?荡然无存,我重新确认了一下往远处看,房车原本是停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里?的,为了接应昏倒的老爷子是情?急硬生生开到了小区门口的第一栋楼底下,霸占了不知道哪家的一排停车位。
我们这里?应该是第三栋,和房车所在的位置是个斜对角线,还是有?些?遮挡和路程的。说他是在楼下,其实事情?发生的时候跟我们起码有?个五六十米。再加上高度带来的视差,怎么可能看清彼此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呢?
念头百转间?,刚才花盆落地的声音大概是惊动了路过的行人,就见有?人注意到我们碍事的房车后不太高兴,沉着脸找上了火并。
火并哪有?心思跟他掰扯,冲我这边紧张看着,跟那人两句话搭不上,两人都在情?绪上似乎就要闹起来。
我冲火并挥了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处理完事情?马上会下楼来找他聊,让他别急,跟人家居民好好沟通。
而另一边,徐佑已经看不下去了,提着我的衣领,二话不说拉着我一直退到天台楼道口被撬开的铁门处才松手?。
这次没等我问,所有?人都把我团团围住,生怕我长?个翅膀突然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