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我是一个神秘组织里?的坏人。”我大概是眼泪要?下来了?,勉强写道,“我们组织叫迷藏,很厉害很变态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人扒一层皮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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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如果下一秒又死?了?也没有关系。
她微微愣了?一下,无声笑起来。
“好哦。”她断断续续写,“我不敢死?,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孩子,如果我死?了?,那?些人就没有顾忌了?。”
“但你要?好好的装死?,不要?被发现。一定要?跑出?去。”
我深呼吸,心中翻江倒海,她已经无声无息抽开?我的手,又拍了?拍我的手背,提醒我接下来不要?再有反应。
片刻后,那?些人似乎是争吵完了?,一个异常沉重的脚步声过来停在我身前:
“这个怎么办?”
“丢手推车里?,一下子烂不掉。晚上都给?倒出?去。”
说着,那?人咦了?声,忽然低下头来,粗暴地翻动了?一下我的脑袋。
“这小?鬼不是脑子都被砸烂了?吗?脑浆都出?来了?,破的口子呢?”他甩了?下手,有些疑惑,“草,哪来的积水。”
意外之外的线索
没?找到我脑门上的伤口, 那人抓着我的脖子?来回翻了一下,硬生生就扯住我的头发要悬空提起?来。
边上的人等得有些烦躁,听?声音是一开始踢我们出气的那个:
“王永富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都看见脑浆糊一手了,硬要找个窟窿出来。这么喜欢洞回去找你?老娘”话还没?说完,惊惧变了调, “□□要做什么放、放放手……”
我始终紧闭着眼睛,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但?也听?到那人陡然惨叫一声, 剩下的声音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只剩漏气一样的咯咯声, 马上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当即心头一寒。
被?称为王永富的人, 有一只手还牢牢扯在我的头发上, 似乎是往边上啐了口浓痰,阴冷道:“你?再跟老子?多说一句试试。”
又把注意力转回来, 多疑道,“肠子?还是空的……应该是死了。怪事。”手上却没?有任何放松, 反而收紧了力气。
我被?勒得头皮生疼,心头就是一沉, 不知怎么地就有种预料,这个喜怒无?常的亡命徒会是个很难摆脱的主。
也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似乎完全没?有焦急要撤离的意思, 只有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刺在我脸皮上, 凑得很近, 令人不寒而栗。
左右打量我没?有结果,王永富冷笑了一下, 忽然反手抽在我脸上。
这一下极重,猝不及防之间我直接被?打懵了, 耳鸣嗡嗡作响,这具小孩子?的身体几乎就要断片昏倒过去。强烈的反胃感逼得我差点抽搐起?来。
但?这具古怪的躯体确实太虚弱了,不管我有多翻江倒海,表面上依然是死水一潭,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王永富又死死盯了我许久,看我始终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生理反应,将信将疑,这才松了手,把我随手丢到地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收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在说话,大概是他?这种轻易翻脸伤人的架势让其他?人也有些惊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唯唯诺诺,有点手抖地过来,把双手架在我的腋下。
要把一个十一二岁营养不良的小孩架起?来,不算是很难的活。
十几声颠簸的哐当响后,我很快被?曲起?来塞进一辆矿车中,狭小的区域里,冰冷的铁锈味非常重。有人往矿车里又丢了些零碎的工具和一些像是塑料薄膜之类的东西,都不在意地堆在我身上,把我掩埋遮掩了一大半。
头痛此刻才慢半拍到来,我维持着被?丢进来后蜷缩的动作,终于很小幅度地吸了口气,借助遮挡悄悄将眼睛睁开一丝。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背影,脚步发沉走?在矿车前。
“永……永富哥?”推着我的人小心问?,“神女怎么办?”
“老样子?,关这儿?跑不了。”
他?们对?话很快,我听?到四周收拾的动静渐停,陆陆续续的脚步声都聚集过来。
有人低声道:“天马上要黑了。”
就这么普通的一句,这群山民就肉眼可见起?了种急剧不安的情绪,那个王永富也有些阴晴不定?,沉着脸骂道:“那就走?,废话什么!”
当下没?有多话,一行人都往外撤。
这片目前还干燥无?水的球状空间里回声很大,不光是没?有积水和青黑刀口,那些蜂窝煤一样密密麻麻的窟窿也都还没?看到。
只有依稀的光亮提醒我,这里有一个可能是被?挖开的出口,装了个厚实的木门有一人多高的样子?,开门后正从外面向?里远远透出拉长的光线来。
我隐约观察到这些人撤离的途中带了不止一架手推车,只是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什么,听?动静应该是非常沉的东西。但?要说重量,又似乎不至于是装满矿石的样子?。
还在思索,推我的那山民困惑啊了声。
“怎么感觉手推车变沉了点?”
这声嘀咕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理会,那山民自己也没?往心里去,摇摇头立刻跟上其他?山民的脚步。
说者无?心,但?我知道,他?说得是对?的。
矿车是在变重。
就身处其中的我感受最为深刻,因为出现在我肩膀和胸口的滴水一直还在持续,频率还加快了。
就是这转眼的功夫,我们还没?靠近出口的木门,一层浅浅的积水已经在矿车里积蓄起?来。照这个速度,要淹没?过我大概也不需要太长的一段时间。
可能是疼痛过度带来的麻木和分心,这个档口上,我居然有了一种很荒唐的联想:
现在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天然泉眼?如果他?们就这么没?注意把我往矿洞深处一丢,我身上招引来的滴水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把这些历来干燥的空间都填充满?
古有小龙女填东海,那也算是深明大义虐恋情深,现在轮到我就为这些人渣变海眼是不是有点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