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缓了缓神,既然迷藏的伪人之?间很少互相告知行踪,这?就导致谁也?不?知道台仔此前遭遇了什么、引来了哪种污染,为什么会传播到其他伪人和我这?里。
唯一的线索,或者说唯一能确定台仔到过的地方,就只有石林。
就算八竿子打不?着?,为了活命所有人也?得眼巴巴地提着?一口气汇集到这?里。
这?把致命的刀就悬在所有人的头顶,这?就是迷藏同意不?惜代价联合的缘由。
不?是张添一多有号召力,也?不?是迷藏多缺一个组宗,是事到当头,所有人无奈成了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可偏偏要自救至少得了解怪谈,先去?总结怪谈的规律,伪人却注定无法?靠近怪谈的真相核心。这?是一个伪人没办法?解决的死结,必须借助我这?个外力。
“所以,迷藏的人到了张家这?里和顾问你会面。为了避免对?那些?伙计造成污染影响,张家人事前就撤出了医院。”
三易说到这?里,也?有些?匪夷所思。
他道,在两方见面会谈后,考虑到我一个人处于大批量的伪人中,可能很快会迷失自我,于是两方协定先试探交换信息的边界,企图找到一个不?至于使我彻底出事的安全临界值。
然而就在这?个试探的过程里,也?许是有伪人过于接近天衣的知识,一瞬间就招致了某种力量的混淆和擦除。事后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失忆和错乱。
两方一起查看监控,监控也?出现断裂缺失。
大家只能大概拼凑出事情的原貌,不?敢再去?详细思考讨论伪人和天衣的相关信息。
“顾问,副手下水前告诉给你的安全守则,就是迷藏的人试出来的,损失异常惨烈。但得森*晚*整*理到的信息寥寥,还导致了你眼前的这?批人受困在此。”
我点头,又摇头,再点头。
“少给我打太极。”我呵呵一笑?,“那跟你们玩套娃,反复跟我玩真假顾问有什么关系?”
三易认真看我,一张死人脸是半点笑?意都没有。
“问题就在这?里。张家医院聚会当天,所有当事人失忆的结果,就是伪人的污染似乎失控了,互相产生了严重的同化协同。”
我眼皮一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说不?会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与愿违,三易的声?音如魔音灌耳:
“对?,昏迷醒来,所有人都长成了一张脸,而且都恍惚觉得自己就是徐然兴。有几个轻微的还好,只是脸变了,一些?伤痕、胎记和能力习惯还是保留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对?比交谈后,发现二十九人中,有十来个被同化特别严重,体型、思维模式、说话习惯和隐约还留存的记忆都互相没有什么差别,彻彻底底变成了'徐然兴'。”
他指了指在水中漂浮着?的伙计们,一眼望去?,果然大部分人的身形胖瘦看上去?是一样的。
“为了避免混乱,我这?个身手特别好的又唯独长相不?同的,就被排除在外。最?后只剩下你和老板两个迟迟不?醒的弱缺。”
我越听越离谱,缓缓张开嘴,连吸氧都停住了,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水中。
我日,整整十几个复制黏贴的脱缰徐然兴会干出什么事来,我好像猜到了,而且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果然,三易没好气道:
“那些?已经看过监控、知道混乱由来的徐然兴,相当兴奋就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你和老板分开,各自领一个回?去?管事。他们一直试图证明我就是张添一,但很快都说我这?狗脾气不?可能,估计是哪个能打的路人甲。 ”
这?回?我终于知道他对?我的怨气从何而来了。
我一缩脖子,心底嘀咕,合着?是太多的“我”缺德,最?后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既然确实是我的思维模式指使才干出来的,那好像还真是我的锅。
只是这?么说来,伪人原来是牛皮癣,一个出事要是没当场死干净,剩下个个都得倒霉。
我忽然起了一些?同情,心道原来我现在是个被迫治疗顽固皮肤病的蒙古大夫。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当时搞混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和老板说清楚,区分好到底谁是谁?”
“因为这?之?后,莫名?滴水的情况就渐渐消失了。”
我猝不?及防,啊了声?,二丈摸不?着?头脑。但随即,我就恍然。
“你们在这?个意外的基础上,推论出来混淆身份也?许能起到缓冲作用?而这?些?又跟你们探索总结出来的同行者守则隐约有相通之?处?”
三易点头。
我忍不?住又看他一眼,对?这?位同志升起无限感?同身受的同情。
他这?么一解释,我就发现最?辛苦的其实是他这?个格格不?入的外人。我们都成了相亲相爱徐然兴大家庭,有摸鱼的,有看乐子的,估计也?有隐藏起来观望的。
只有他,除了卖力干活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还要同时受气。恐怕还常常被哪个我用眼神腹诽他怎么不?是张添一。
我讪讪说懂了,摸了摸后脑勺,对?他的声?音就直线小了下去?。
他懒得理我,冷冷道:“所以目前的客观情况很可笑?,是徐然兴一个人,冒充了所有伪人,混在了伪人当中。我们所有人,被他一个包围了。再不?赶紧解决问题,我怕最?后所有伪人都从某种意义上反而被徐然兴给剥皮套上。”
“既然一时半刻找不?出徐然兴,我们只能姑且把最?有可能的两个祖宗供起来。假设你是顾问,他就是老板。很遗憾,他是先带头探索的,已经被困在这?里逃不?走了。
我们只能趁着?你这?最?后一个可疑人员还没醒,就连夜把你绑过来,让你自己想办法?破局。谁料到你的失忆居然这?么严重,连跟迷藏的约定都忘了。”
三易脸色发黑,指了指现在还背对?着?我们,等我们聊完的老板,“考虑到他大概率要么是真徐然兴,要么是我们那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该死的真老板,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想尽所有方法?救人。”
我更加心虚了,顺着?三易指的方向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老板的背影果然跟我一样贼兮兮的那么欠,一看就是资本加封建双重毒瘤,万恶的少爷熊孩子。
万一他才是徐然兴,那多尴尬啊。岂不?是说明“徐然兴”的形象就是这?么阴险缺德?
我已经完全不?打算考虑我本人就是顾问这?个丢人的可能性了。
徐然兴这?形象有点糟糕,还是暂时不?要了吧。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有几个伙计就侧过身看了我一眼。虽然都戴着?氧气面罩,但此刻视线对?上,我还是由衷感?到了一种异常恐怖又异常好笑?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