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问头顶上?:“我们都上?去还要多久?能不能快点?”

频道里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快速讨论了一下,还在我身前护着的三易想了想就道:

“让已经上?去的伙计们放钩索下来,其余人别干等了,自己?拽着钩索踩着石柱上?去。

只是石柱的刀口锋利,借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让鞋底和石柱表面垂直,否则很?快会被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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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他先打了个?样?,把垂下来的绳索在腰间和手臂绕了两圈,整个?人发力往上?轻轻一跃,双足蹬在石柱上?,重?心就往石柱的垂直方向贴去。

轻微的“呲”一声响,他的鞋底往刀口就陷进去浅浅一层。

“有?点难,但?熟练了应该问题不大?。”三易试着动了一下,示意其他人跟上?,他在旁边辅助。

这时候闲话不提,已经上?去的伙计们都移动到石林边缘,从上?放下绳子,整个?人趴在众多石柱的顶端平面上?。

试过绳索强度,我们陆续都上?,这时候就看出各自练功到底扎实不扎实,有?几个?体重?轻的伙计居然跟天生的壁虎一样?快速就游上?去了。

偶尔有?几个?块头大?有?些笨重?的,眼看踩不稳就是脚底一歪,鞋底的牛皮和橡胶立刻无?声被削掉一层,冒着冷汗暴露出脚丫子来,三易就扯着绳索荡过去,从侧面把人轻轻踢开,让他们重?新调整。

我挂在直升机的软梯上?,和攀爬的伙计们几乎是同步上?升。副手那厮跟我的弱缺比是不遑多让,也挂在绳子上?紧张看着,被三易的身手晃得目瞪口呆。

我看着看着,心说三易这货的身手深藏不露啊,一开始示范的时候恐怕还是藏拙收力了。再看他背影,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很?多次了。

没来及细想,下方又有?了动静,水波的晃动声不知怎么加大?了许多。

我靠,这群山魈围着我们,还真是在等大?部队来!那些蹲角落里不见踪影的伪人不会早就撞上?它们的主力了吧!

我一个?激灵,立刻大?喊快上?,直升机飞速爬升就带我先远离地面。

就是这么一个?抬升的瞬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然跳起一个?矮小的人影,湿漉漉带着满身泥水混合物,高?高?往我这里蹿起抓来,尖锐的手掌和我的小腿一下擦过抓了个?空。

但?那鬼东西失手后往下落去,居然猛地在石柱上?一撞,借力又是一蹿,直接就跳掉了软梯上?。

副手惨叫一声抬脚就踹,同时手里的拍子撩喷出火光。

几声让人发寒的闷响,那山魈的皮似乎比起同类还要坚韧很?多,子弹打上?去入肉不深,全部卡在外皮上?。吃痛中狂怒地怨毒嘶叫一声张开口,露出发黄的长长獠牙,上?面还带着倒钩。

这一口如果咬实,小腿肚恐怕得粉碎性?骨折。

我援救不及,心中大?为懊恼惊悸,眼前已经提前出现血肉模糊的惨状。

哪知那山魈极具人性?化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竟然阴毒地尖笑一下,没有?攻击副手,直接跃过我们头顶,就顺着软梯飞快上?爬。

“它要上?直升飞机!它的目标是飞行员!”

副手劫后余生,愣了一下就是破口大?骂:“顾问,低头!”

我立刻死死贴在猛烈晃动的悬梯上?,子弹几乎擦着我的头皮就往上?飞撩,叮叮当当撞在那山魈的表皮上?,溅起几点寒光来。

我一咬牙,也发狠往上?爬去,用?力就拽那只山魈的脚腕。心说死就死了,真让这玩意儿上?去,直升机一出事所有?人都得困死在这里。

手里一抓实,古怪如蛙类的黏滑触感就让我险些打了个?哆嗦,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可以在石柱上?自在借力跳跃。

这山魈的体表外原来是有?一层像鳞片又像皮膜的东西,中间还有?一道一道凹进去的角质细小卡槽,在石柱的刀口面前似乎是严丝合缝的。

只是这一下,我就道不好?,想也不想大?吼:“所有?人小心!石柱才是它们最习惯的活动场所!”

话音未落,惨叫声起,还在攀爬中的数名伙计就栽倒掉了下去,十几个?矮小人影在石柱上?闪过,几乎是如履平地,冲着行动不便的伙计们就发起了袭击。

而?被我抓住的那只,扭头就冲着我的脸咬过来。

我两边都顾不得,只能勉强往后一仰,冒险把手松开,整个?人险而?又险擦过一道腥臭的恶风,一下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脸上?猛地一疼,还是被撕了道重?重?的血口子,只觉得又麻又痒,半张脸全被血糊住了。

此时唯一的万幸,是下坠不过数十秒,我就被副手一把扯住掼回软梯上?。两人收势不住,一路攥着悬梯往下不停下滑,一直掉到了悬梯的最尾部才堪堪停住,虎口和大?半个?手掌被磨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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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挂在我们身上?的撩子拍就掉下去了一只,没有?惊起半点声息。

惊魂未定间,上?方枪声大?作,密集的跳弹和空弹壳甚至打到了我们这里,压得我们两个?都抬不起头来。

但?浓重?的硝烟味和火光里,那山魈居然还顶着在往上?爬,逐渐被后坐力打得皮开肉绽,却好?像毫无?知觉一样?丝毫没有?放缓速度。

我们都是大?骇,只见那道影子如恶鬼一样?无?可阻挡地逼近,眼看马上?到了飞行舱的正下方,耳边有?个?声音冷冷喝道:“让开!”

我几乎下意识寻声望去,三易蹬在一个?冲他扑过去的山魈身上?,借力荡起钩索,直接松手就冲我们跳来。

直升机立刻配合往石柱方向打满,一人一梯的距离快速缩短。

那些石柱上?的山魈狂呼,放弃了对伙计们的偷袭,居然全部蹿起就往空中扑去。

我拉动枪栓,现在就剩这一把,子弹所剩不多,对着半空中那些矮小人影开始扣动。心中则狂呼别抖别抖别手抖,稍有?不慎就全完了!

那些小山魈的筋骨要脆弱许多,子弹炸开就是吱吱乱叫,被击中后吃痛躲开,但?又很?快克服了畏惧,重?新抓爬在石柱上?往三易扑击。

扳机扣动中,一个?又一个?高?高?跃起的影子去势已尽,和三易擦肩而?过,我的子弹在他边上?炸开,有?些跳弹就擦过他的肩膀和耳边。

我浑身大?汗,嘴里发苦得差点咬破舌头,风声一晃,一道修长的人影已经跃到我们这边。

我和副手都是屏息,四只手同时乱七八糟地伸出去紧张挥动。也不知道混乱里到底是他抓住了谁的手借了个?力,没有?多余废话,就往上?追去。

也就是这一刻,上?方咔哒一声,负责岗哨的伙计嘶哑大?喊:“子弹都打空了!”退回舱室里就要换弹。

三易已经追到山魈脚下,但?我看去就是心头一沉。他手里也不过就是一幅挎在肩头的拍子撩、一把腰间的匕首,同样?的肉体凡胎,看不到任何能翻盘的可能性?,眼看局面几乎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