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是挖了个大坑等着年子青和他背后的人?往里跳啊。
栉水母是榕树的天敌,但现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山谷关闭、栉水母回退,唯一有被栉水母寄生过的高六又被指派出去忙着查旅游公司的事情,不能现身此处。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拿着个大喇叭勾引,在喊:谁有榕树,天下无敌。
一琢磨我都有点头疼,冷不住觉得一阵牙酸,心说这也太缺德了,等年子青真的暴起大喊谁能杀我,突然有人?拿着栉水母出现摔到他脸上,那局面岂不是极度悲惨滑稽。
女导游托付的小?瓶子,原来?是她在神妃之中明悟后,留下等着应验在这里。
年子青自诩通过栉水母“预知”了许多,以为天命在手。有想过被他轻视利用的一个普通人?,比他看?得更多更远,更能忍耐,更能不惜赌上一切代价,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吗?
等等,这么?一说……半个月前在我们所有人?脱困后,张家通过我们得到的线索,就联系起年家的情况得知了旅游公司的实情。
于是,张家在安排赴死之余,顺带设计了清算年子青和幕后者的陷阱。
这种情况下,安排母亲后事的高六一定也是会被告知清楚的。
她是在配合张家的算计,忍耐着丧母之痛,才让小?队长张甲和野猫替她先扶灵柩回家,自己则作为烟雾弹在外奔忙,又把仅存的栉水母小?瓶托付给掮客这个养母。
那她在病房淡淡劝我休息时,会是何等的痛苦心境?
难怪掮客曾经冷冰冰表态,要年子青血债血偿。
许多不经意的事情,回顾时竟然如此暗潮汹涌。
我心惊肉跳,又觉得不对:“这栉水母,师母您原本?是打算怎么?用?这都风干了难道要跳大神给它做心肺复苏?”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掮客看?看?我,想了想,居然面露难色。
“我不太会撒谎,你……回头问?你师父?”
这不是明摆着说要独自作死吗?回头让徐佑骗我是吧?我有点气急,可对着掮客这位可亲的长辈居然没什么?招数,只?好?苦着脸看?她。
“师母,张家人?说话算话,你才答应过我不会出事,那就得长命百岁,不带这样骗人?的。”
“没有骗你。”
我一喜:“那……?”
掮客也看?我,认真摇头。
我长叹,行,师母这样的老实人?到底也是染上了那些王八蛋蚌壳精的恶习,只?好?问?,那对我这小?兵还有什么?安排。
眼睛则是不死心盯着那小?瓶子瞅。
让我意外的是,掮客却在此时问?了我一个似乎很不相?关的问?题:
“你来?小?镇时,应该有看?到站牌吧?记得这个小?镇的名字吗?”
站牌?
好?像是有。
只?是这就太模糊了,我努力回忆那个一瞥而过的落灰站牌。好?像是两个字的。
“雾、号?”
掮客点点头,就搭住了我的肩膀:“记得就好?,去找雾号的驾驶舱。”
我陡然警觉,就感到浑身的拥挤感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肩膀上那种被什么?勾住悬挂起来?的力量顿消。
我脱口大喊等等,被重重一把推了出去。
失重伴随踩空感袭来?,连续数声类似丝线崩断的声音,我看?到掮客似乎在我头顶和肩头挥动手臂,用力扯断了什么?,同时,她也一下失重往后方跌去。
黑暗中,古怪的光亮一个接一个翻动着亮起。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跃而起,拽住了掮客的手臂和腰带。
下落只?在一瞬间,四周隐约的炎热感再次袭来?,但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似乎过了一次爆发?的时期,正在回落。
撞击声迟缓到来?,我的背部一下撞上了有些发?烫发?软的金属管道。
雾号(一)
背上的撞击感不算很强烈, 但?还没等我思考,咔哒几声响动像放鞭炮一样连环炸起,接住我的金属管道就往下一塌。
我整个人跟着碎裂的金属残块在空中打旋, 视野之中居然能?看到微弱的影像了,飞蚊症一样非常模糊。一瞬间数不清的念头也跟鞭炮一样狂闪。
黑夜过去了吗,风暴削弱了吗, 管道塌了我会掉到哪里,地?下会不会是岩浆我被汽化需要一秒钟还是两秒。
没等我在乱糟糟的思绪里看清周遭, 我就下砸到了下一根金属管道的上方。
几乎是拦腰撞上的冲力让我弓起来就是眼睛一酸, 眼泪还没飚出, 身体打滑翻出, 又往下方砸落, 这一次是直接蒙头昏脑撞在了一个球形岩体外,釉质的外层比发?软发?烫的金属管道更没有地?方抓握, 整个人直接往外打滑飞出。
这时候倒是还看不见也就好了,我在空中翻腾, 眼睁睁看着?一根破裂大?半的金属管道越来越近,破口?十分尖锐。
都不用心算, 就这个速度,我的脸和脖子会直接被突出的那些裂口?扎中戳烂。就这一个念头的功夫,我直接撞上。
我眼睛一闭, 浑身的骨头跟滚筒洗衣机里绞过一样不停地?响, 喉咙就又是一甜, 心里大?喊一声完了。
两秒,三秒。
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和撕裂并没有到来。只有嗡嗡的耳鸣在提醒我, 我好像还没失去意识。
而且,那种古怪的拥挤感似乎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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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我忽然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