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等第三次暴风雨到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机回?去?。反正我?不会游泳,看不看得见其实?也不影响大局。可以辛苦哥你?先在湖里捞几个?伙计上岸。等弄醒几个?,人手多了也不用你?一直下水。主要的问题还是在高六要怎么?捞出来,但既然有导游在……”
“我?不在乎这些?。”
张添一平静说,随即是包装纸被拆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他塞到我?手里,我?茫然了一下,意识到那是巧克力。
“这次没有饼干。”他再次重复说,此时看不见他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吃点巧克力吧,还是你?店里拿的。”
单纯从?语气我?已经无?法分辨他的情绪了,我?只能通过记忆回?想他现在可能的样子。但唯一能想起?的只有那天?晚上,他,他穿着一身?乳白而有些?发黄的水靠,一语不发,在水中静静看我?。
我?摇头,下意识把巧克力攥在手里,此时我?冰凉的体温还不至于让坚硬的巧克力球融化,但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让我?感到自己必须继续推论什么?。
有什么?问题可以想一想?我?似乎是催促自己,接着轻微松了口气:
有的,我?看不见这一点其实?是可以解释的。
“栉水母,”我?说,有些?释然笑?了起?来,“你?看,栉水母,我?是不是有说过?栉水母这玩意儿是看不见的,但它可以感光。所以,这样就对了。如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栉水母寄生同化了,暂时表达出来栉水母的表征,这很也是合理的。”
“……徐然兴。”
“确实?,我?们之前观察到的都?是榕树寄生的过程,但栉水母的寄生具体是什么?样的,除了蜗男手背的小水母外,好像我?们都?无?从?得知。
它目前展示的那些?都?只是狩猎的手法而已,导游和眼镜儿又是已经完全被栉水母融合的状态。因此,这个?寄生的中间状态和过程,我?其实?是不知道的。
所以,稍后?我?如果视力恢复了,只是栉水母的寄生到了新的阶段,我?更加适应了它的污染。但不同于榕树,栉水母的最终宿主目前看来,外貌表现上都?更如常人……是有这个?可能的,对吧?”
“徐然兴。”他加重语气,打断了我?。
我?有些?烦躁,停下来盯着眼前“看”他,猛地就冒出了一股邪火。
“你?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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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过了一会儿,他轮换着那只拽住我?的手,好像是脱下来一件外套,套在我?身?上。
厚实?夹克带来的温暖和上面残留的人的体温,让我?莫名又打了个?哆嗦。
而且,原来现在张添一还没有换上水靠吗?莫非两天?后?他是自己另外在哪里找了一身?装备。
也对,他曾经和我?说过,他的背包丢在岸上草窝里。
说明那一次,可能他其实?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我?从?湖水中带到了水面上,之后?才是东崽在树上守着我?,防止我?溺亡。那么?张添一在那两天?里独自离开去?做了什么?,准备了需要的东西,是能够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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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兴,你?不觉得自己很不正常吗?”
张添一说,完全无?视我?的推论和喋喋不休。“你?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很害怕?”
好像是一瞬间的耳鸣。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卡住了。
手里巧克力特?有的微苦的清香,让我?回?想到一开始,车队中的那个?时刻,我?好像就是在不停吃巧克力,出了一身?冷汗却没有察觉。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墙中人,第一次听到了张添一对我?的提醒和预警。
当时他说让我?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就会没事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经过这么?多事,总算把这最后?的闭环达成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在彻底解决问题,及时脱困。张添一在这个?时候到底要说什么??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确实?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巧克力,摸索着往嘴里塞。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发现了一件我?居然从?来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我?居然一直在喃喃自语。
是的,我?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但此时在目不视物的状态下,我?摸到了自己的嘴唇在一刻不停地翕动。
“……”
我?,喃喃自语是在说什么??
这样的场面,似乎是发生过的。
似是而非,但又似乎一致的画面,让我?意识到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重演了。
请许愿(第三卷结束)
有什么在重演。但又似乎和任何我过去的经历不同, 无法?参考。
这是个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局面,因?为刚才我确实是在不停地说话,期望用?推论来打破某种令人不安的僵局。
但实际上, 当我做出把巧克力推到嘴边的举动,无意中触摸到自己的嘴唇时?,我就后知后觉地发现:
我的声带并没有震动, 我没有发出声音,当张添一停止说话时?,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 可是, 即使如此, 我的嘴唇依然在以?一种很高的频率不停翕动着,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这种翕动非常稳定,像是被设定好的打字机, 点击就会均匀发出哒哒的回响。
人在说话时?,有语气和情?绪, 有句读和停顿,有洋溢顿挫。嘴唇的张合不该是这样的。
况且, 此刻我已经停下没有说话了。
但那种哒哒的翕动依然在稳定地进?行着。
一瞬间,甚至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无法?言明的森严, 让我失去了逻辑上的判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