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鸢不想去评断王家的家事,但在她看来,王轻舞母亲早逝这事,平宁将军有着推脱不掉的干系。王轻舞被他宠着长大会偏向他张鸢不觉得奇怪,只是为着父亲对母亲娘家人成见深重,张鸢有些心疼那位早逝的将军夫人。
王轻舞脸上还带着茫然,她没有想过张鸢会这么说,此时听到张鸢提起她母亲有些着急“我,我”张鸢摸摸她的头,终究是个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的小姑娘,张鸢不忍再继续说什么,面色柔和的说“你什么想法,跟你舅舅好好说说,他们不会把你如何的,也不能把你如何的”
王轻舞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我有些害怕他们,不敢去见他们,爹爹又对我很好,我”张鸢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这都不怪你”心里对平宁将军的感官更不好了,张鸢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哄走,自己端着靖王的药膳回了房中。
靖王的人已经走了,这会儿他正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刚要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看着她眉心间的不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她强撑着笑意,要给自己喂药膳,靖王心里有些不满。
接过她手里的汤碗,一口喝下,随手递给旁边的初十,张鸢被他的动作惊住,要知道靖王自从受伤后,每次喝药用膳都得折腾的张鸢满头大汗才能用完。张鸢吓得大喊“烫,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水,是不是烫着了”
靖王喝了一口张鸢喂过来的凉水,轻吸了一口气,别说还真挺烫的,看张鸢忙前忙后的要去找孙铭,靖王拉着她坐下,挥手让其他人下去“歇歇吧,无事,别折腾了”张鸢看了他一眼,有些急的说“那么烫的,怎能一口就喝下,平日里不是要”
靖王看着她带着笑意的问“平日里如何?”张鸢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坐下不理他,靖王拉着她的手哄她“好了好了,不烫的,你一路端着走过来能烫到哪里去,嗯?”张鸢看着他说“您也得爱惜点自己的身体,不然”
张鸢说不下去了,靖王也知道她这段日子不好受,要看着两个孩子,还得守着自己,只是张鸢回来时眉间的不虞让靖王心里不痛快,见人脸色好些了才开口问“出去可是遇到什么人了?”
张鸢正在给他捏腿,闻言顿了一下说“碰到轻舞了”靖王脸色沉了下来接着问“她去烦你了?”张鸢摇摇头说“没有,她舅舅来了,说要带她去定州”靖王冷笑了一声“就这?这么点事也值得你烦心?”
张鸢抬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说“烦心?没有啊”靖王一脸不信的说“王府的侧夫人不是谁都能带走的,她会一直在府里的,你不要一直想着了”张鸢这才发觉靖王是误会自己舍不得王轻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没想,我只是想到了轻舞的生母”
靖王不懂她的想法,但想到她惯是心软,还是嘴上哄她“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老王也不容易”张鸢点了点头继续给他捏腿,靖王想到王轻舞就对她说“哦,对了,过几天你代本王见个人”张鸢手上的动作停了指着自己问“我?”
0090 第九十章 代靖王见客 靖王身边添新人
靖王拉住她的手说“是,王轻舞的舅舅”“啊?”靖王揉揉手里绵软的小手说“本王有伤在身,不宜出门见客,你代本王见一见他,早日把他打发走。”张鸢点头应下,看来王轻舞的舅舅已经找上王府了,毕竟是王轻舞的舅舅,只有管家去见不合适,张鸢虽也是个妾,但在府里没有正室的情况下,她代靖王出面倒也不算逾矩。
就在一个气候还算不错的日子里,管家陪着张鸢见了王轻舞的舅舅,王轻舞的舅舅倒是与张鸢想的有些不同。起初张鸢还以为,镖局的老板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生意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青衫,文质彬彬弯腰对着自己行礼的男子,张鸢有些意外。
“草民周启怀见过夫人”张鸢抬手免了他的礼,请他坐下,看着周启怀想,这个周老板若是不说,恐怕没人会觉得这是个行商之人,看起来就像是个饱读史书的秀才举人“周老板快快请坐,轻舞稍后就来”
周启怀谢过张鸢之后落座,眼角的细纹随着他脸上苦涩的笑意加深“实在是叨扰夫人了,我妹子早早去了,只留下了轻舞这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忍让她……,我是前些日子才听说她被送进来王府,我”说着说着周启怀就说不下去了,抬眼试探的去看张鸢的神色。
他早在来时就打听过了,靖王这个张侧夫人颇有手段,轻舞那个孩子性子单纯像自家妹妹,又被宠的无法无天,恐怕不是眼前这深藏不露的人的对手。唯一有些意外的是,这位侧夫人长得也太美了些,万万没想到在北境这偏僻荒芜之地还能有这般绝色。
周启怀摸不准王府是个什么态度,看张鸢脸色没有一丝波动,心里狠狠怒骂了一声前妹夫,姿态放得更低了“轻舞这个孩子被王家宠的有些过,王府门第深重,我们实在高攀不起,还望侧夫人与王爷通融通融,放她归家去”
张鸢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纵然知道,这个周启怀是为着把王轻舞带走才如此说的,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她并不觉得王轻舞有什么不好,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长大,还能如此开朗已是不易,又怎么忍心责怪与她呢,更何况王轻舞都进府几年了,这会儿才找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只是张鸢今日是代靖王出面,靖王早已交代了,王轻舞自己出面说服她舅舅,张鸢就是代靖王表态而已,心里思绪翻飞,张鸢开口说“为人长亲,总归免不了替孩子操心,只是,轻舞已经不是懵懂小儿,周老板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周启怀听她这么说,面色好了一些,他上个月听一个老主顾对着自己道喜说他外甥女攀上了靖王府的高枝,才知道王轻舞竟是去给与自己同龄的靖王做妾去了。家里的事情一股脑交给弟弟之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北境,一进城就打听到了平宁将军当年卖女求荣的事情,强忍着怒气去了将军府,平宁将军又不在,被他家的下人一顿奚落,待见到平宁将军之后两人大打出手。
别看周启怀一身文气,身手却不差,平宁将军有所顾忌不敢出手,竟然渐渐落了下风,还是周启怀身边的人,看自家主子打红了眼,害怕出事,赶紧把人拦住,平宁将军这才逃过一劫。
气喘吁吁的看着一脸恨意盯着自己的大舅子开口问“大哥,这是做什么?”周启怀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冷笑了一声“做什么?姓王的我问你,轻舞呢?是不是被你卖去做妾了”平宁将军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其中情况复杂,我跟您好好解释”
“解释?你真是好得很,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你当年来信只说轻舞要出嫁了,半点没提是与人做妾,你们将军府容不下一个孩子,你为何不说,你瞒着我将我妹妹唯一的血脉卖与人为妾,你究竟是何居心,这些你倒是给我解释啊!你们将军府的人说府里没有与人做妾的女儿,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外甥女去哪了?”听到大舅子的话,平宁将军急的满头大汗,这才知道人已经去过将军府了。
府里的人做的事,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示意的,但眼下紧要的是跟大舅子解释清楚“大哥,大哥,轻舞确实是进了靖王府,只是情况”周启怀听到他说王轻舞确实在靖王府,手里的杯子拿不住了,愤怒的狠狠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