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来过这里吗?”梁栩拔下车钥匙, 给我松开安全带, 瞅了一眼远处的红火场景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 顺着她的眼神朝目的地瞟了过去。
老北京的节日,必须是张灯结彩。
满街的红灯笼, 红地毯,就差把这些老胡同都给涂成红色。
摆摊的老人们骑着骑行车,在脚跟摆着一些铁柜子,上面各种?糖葫芦,好是热闹。
我和梁栩从西门走进去,她西瞧瞧,东望望,没有一刻钟她手里就捧了一大堆东西,草莓串,山楂串,甚至还有根新疆羊肉串。
“你在这里买羊肉串,不怕人笑话啊。”我双手插在口袋里,把嘴巴稍稍从衣服里挪出来,雾气顺着冷风飘过眼前,我朦胧里看了一眼梁栩。
“他能买,我就敢买,这又啥,在说现在长沙臭豆腐,新疆羊肉串,上海老酸奶不是到处都是嘛~”
“上海可不产老酸奶。”我笑了笑。
“害!都一样。”梁栩说着,从手里拿出了一根山药串,然后?有用干净的手插进了我的口袋里,硬是把我的手给拽了出来,“给,入乡随俗地吃一口。”
我和梁栩在街上打打闹闹,我偶尔的笑笑,梁栩偶尔生气地瞪瞪我。
北京的冬天比起上海不算潮湿,但风却不比上海的刀子风,剌在脸上时间?久了,也会红彤彤的。
梁栩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羽绒背心,里面是个包头的卫衣,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穿秋衣,但是就算穿了,在这冷风的摧残下,她也是必定会感冒的。
“玩一会就回?家吧,别感冒了。”我心疼地说道。
“嘿嘿不冷,和阿姨在一起,我感觉每天都是热血沸腾!”
“不许贫,下个路口我们就绕出去。”
梁栩撇了撇嘴,但还是心甘情愿地答应了我的要求,“那阿姨可以把我的手揣进你的口袋里吗?”
她问的很真诚。
我听出了她的小心翼翼。
我看着她那张让我贪恋的脸,把揣在兜里冰冷的手拿了出来,搓了搓,朝她伸开。
“来。”
我没有逃避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更不愿意?让梁栩冻着,我想如果她刚刚就算是开口问我要身上的羽绒服,我也会立马脱下来给她。
我可能真的很喜欢她吧。
我不想在和自己的想法再起战争,我宁愿跟着自己的心走,那样会让我觉的舒服,就像是缓释我的死刑,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梁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二?话没说把自己的手放了上来,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她十指相扣,然后?将手慢慢地揣进了我的上衣口袋。
“阿姨,你真好。”梁栩嘴上乐开了花,身子不自觉地往我身上靠拢。
我尽量保持身体?稳定性,顺便问了一句:“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吧。”
可能是我在接到陆生平的那个电话后?想通了一些事情,相比于那些乱七八糟让人头疼的事情,小孩真挚的感情才是第一位的。
困境和想法和现实不值一提。
珍惜当下,才是大人们应该有的决策。
“必须给一个拇指哥!”梁栩想要用形体?表达,却忘记了她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另一只?手被我紧紧揣在兜里,结果比划了半天,比划了个寂寞。
她看着自己呆呆地样子,自己把自己都笑了。
我看着她笑,顺便也跟着笑了。
我俩眼睛里只?有彼此,在胡同里穿行着,直到我的余光看到了面前走来的行人,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退让,谁知抬头便遇上了angle。
angle身边站着男人,她的手揣在男人的上衣口袋里。
从对视角度来看,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镜像的姿势。
“陆总....”angle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迅速的把手从男人的口袋里抽离出来,开始梳理她已经被冷风吹乱的头发。
在她没叫我的名字之前,我还是处于淡定的状态。
但她一开口,我就不自觉的想要和她一样,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可梁栩没让,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那架势仿佛要和我在口袋里打上一架。
“你也来玩吗?”angle一边说着,一边尴尬地笑笑,眼神还不自觉地往旁边剽去,紧张地仿佛一个被土匪劫走地良家妇女,哪怕是多看了一眼不该看的,都会被人挖出眼珠,活埋了一样。
直到她的眼神锁定了目标人物是梁栩,而不是其?他男性。我能明显地从angle身上感受到,她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想大概angle一开始是把梁栩认错了,毕竟梁栩个子高,和她身边的男生差不多齐平,梁栩又穿了一身黑色的卫衣和羽绒马甲,她带着眼睛雾气大,难免会看不清楚。
angle是不会把我和梁栩往其?他地方去想的,毕竟以她的智商,还不止于此。
“是啊,梁栩非要来,我就陪她来了。”我自然地说道,但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梁栩的手指尖就在我的掌心里打着转,绕着我的掌纹,一圈圈地画着,不过她全程没说话,黑着张脸。
“天这么冷,小栩就穿这么少,冻感冒了,你爸可不得?找你陆阿姨的麻烦。”angle可能也是想要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可她这句话,正?好戳到了梁栩的脊梁骨。
我想说点什么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却瞅见梁栩眼神对上了angle旁边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佯装玩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