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她走到温敛身边。

“你怎么进来的？”他懒懒叼着烟，掀起眼皮看她。

“稍微操控了一下您的管家。”路岐一边说，目光一边在他身上转。温敛道：“别看了, 不是易感期也不是被人下药了。”

的确，屋里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那您是怎么了？”路岐掌住椅背, 微微低下头，离得很近，她拇指在温敛脸颊软肉上摸了摸，“不会是想问我‘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吧？”

温敛给了她一个“你白痴吗”的眼神：“你不是说过不到紧急的时候不用精神力控制吗。”

路岐又捏了捏：“是吗, 但我听您的语气挺紧急的。”

路岐当初这么决定是以防万一, 要是随意滥用精神力操控人类，被联邦发现弗兰肯斯坦还活着，那就很麻烦了。

但温敛在电话里的口吻又凶又怒, 很难说不紧急。

挂断以后，路岐打了个车过来。

来得比温敛想得还要快一点。

他低哼了声, 把烟夹回手里，声音有些喑哑：“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在浴室对我做的事。”

这里是温家。他们只在温家的浴室里做过一次。

那次发生了什么, 不用温敛刻意说，路岐也该记得。

她点了下头：“怎么了？”

“我……”他摸搓着烟的根部, 吐了口淡淡的白烟，“我当时虽然是那么说，但你确定你那玩意儿里面装的只是药物？”

弗兰肯斯坦有没有繁殖能力这件事，L博士说得够清楚了，路岐似乎不解他事到如今重提这事的原因。

“怎么了吗？”jsg她道，“您怀了？”

这话带有一贯的调侃，温敛却渐渐没了表情。

这下好了。大概是从他平静的脸色里读出了什么，路岐也收敛了笑意：“嗯……不会吧？”

“会不会，我现在不是在问你？”他气笑了，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摁，干脆开门见山，“莫斯回来了，他说我最近的症状像假性怀孕，但医生不会说100%这种话。而我要100%。”

所以才跟路岐确认。

虽然这跟电话里那句不明所以的话还是没什么关系。

路岐瞥了眼他宽松浴袍下的腹部：“弗兰肯斯坦的资料里，是没有提到这项数据。但L应该没有理由撒谎。”

那说白了，她自己也不清楚，造物主把自己造成了什么样。

“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你不放心的话。”路岐道。

“明天有直播。而且，去医院不方便。”

温敛其实今天中午就已经去医院看过温雨松了。她状态不好，再多钱也吊不住那口气，医生嘱咐他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温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看着病床上一夜苍老的Alpha，他心里觉得可悲可怜。那点恨意倒是已经散得很干净了。

“您怕被人知道自己是Omega？”路岐问。

温敛冷道：“谁都可以是Omega，但温家的家主、未来的联邦元帅，不行。”

她顿了顿，后知后觉道：“难怪之前在空间里，你不去医院，反倒要来问我。”

她突然重提旧事，温敛脑子里就浮现出不好的回忆，毕竟那时候的自己可谓狼狈至极，在酒店跟个无助的动物一样关了七天，结果最后什么事也没有。

“你最好别让我记起一些想揍你的事。”

他眯起眼，原本冷硬的声音变得小小的，路岐不禁哈哈低笑了两声，笑得温敛艳丽的眉梢带上不悦，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到跟前。

这力气不大，路岐当然可以轻易反抗站起来，但她愉快地弯了腰，单膝跪在地上，望着高高在上的Omega。

“我来了，但我的老二没来，怜怜也不至于这么不高兴。”

“……不准你这么叫我。”

但烂人这回罕见地没再接着讲一些戏弄之词，她摸出手机，摁亮屏幕：“莫斯医生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两个人离得很近，光幕的亮光反照在温敛的眸子里，他不像平时在外人面前那么锋利而高傲，懒散，甚至可以称之为没什么防备的，惬意地放松着神经。

“你想干嘛？我可不会让他给我做检查。那个Beta看着文弱，满肚子坏水。”

他气愤地冷哼了声，路岐微微一顿，失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先生最近真是越来越……”

“什么？”

“算了，没什么。”

她从温敛那里要到了号码，单手输入着，另一只手就被温敛抓过去把玩，Omega的体温烫得有些不寻常，他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叫你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吧。”

路岐很浮夸地嚯了声：“毕竟我只是头脑简单的造物，不懂先生的谜语也很正常。而且，现在解决您到底怀没怀孕的事比较重要。”

说完，她就真输入号码，点了拨通。温敛也没吭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大多数人才刚吃过晚饭，所以待接听音响了没几秒，那边就接了起来。

“您好。”路岐对着手机另一边的人道，“是莫斯医生吗？打扰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