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也是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的,只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无论冯春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受害者,他们两个都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无论是冯春,还是季林平,都回不到从前。
出了门张春发的身形便消散了,季林平感觉自己的身侧猛地一空,明明身边一直什么都没有,他却能清晰地感觉有什么消散了,他觉得自己心里也空落落的。
季林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积蓄了一点力气,便慢慢地继续向前走。
刚过了路口,他一转弯就看到了远处的张春发,那人站在正午热烈的阳光下,额头闪着晶莹的汗珠,大概是一路跑过来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说实话,那画面看着并不算美,农场主身形壮硕厚实,皮肤算不上白,被太阳晒得眯着眼睛,汗水打湿了几缕头发贴在脸上,有那么一点狼狈。
但他笑得灿烂,比日光更耀眼。
“季老师!”张春发终于跑到了季林平面前,当即将人抱在了怀里,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张春发刚刚看着季林平和冯春视线相交,季林平侧身离开,连头也没有回,季林平是那么坚定地选择了他,像是将自己过往的一切都抛开,与他携手走向了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他们才认识一个月多一点,张春发本以为还要很久才能得到季林平,可没想到当初他连想都没敢想的人,如今已经敢踮着脚尖主动吻他了,还是在阳光明媚的户外。
甚至于,如果冯春没走的话,扭头就能看到他们拥吻。
张春发激动得不得了,他抱起季林平兴奋地转了个圈,但他们先前做得太厉害,现在动作大一点就惹得季林平直抽气。他以为季林平会生气,或是让他下次不要这样。
不过先前磁场带来的改变并没有消散,尽管张春发压着他狠狠地欺负了一顿,将人弄得都哭了,但季林平却只当张春发担心他才来的,是为了帮他说服那些老古董才那么做,因而并没有说什么。
“阿春,我要离婚了。”季林平如是说。
他像是如释重负,又似乎带着一点小小的兴奋。
曾经在辗转难眠的夜晚,他也曾幻想过很多次,倘若他真的离了婚,恢复了自由身,他们之间会怎么样?想必要比先前好上很多,最起码他不用因着旁人再拒绝对方。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可以一起牵着乐乐出去玩,也可以在周末的晚上约会、做爱,他们可以做一切情侣之间本该做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任何阻挠。
“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张春发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口。
“贵族离婚比较麻烦,兴许要一个月……”
张春发抱着人不撒手,不过现在太阳太毒了,季林平身体也不太舒服,于是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走到阴凉地方,然后才放开了季林平让他靠着自己慢慢走。
他觉得十分惊奇,往常别说是当众亲吻拥抱,就是牵个手都要看场合的。可今天,季林平不仅主动吻他,就连他那么抱着都没生气,只是害羞得红了脸。
大概是真的害羞了,季林平下意识转移了话题,他说起了学校的事情,目前他还是学校的老师,负责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其中就有带学生参加实践活动这一项。
学生每个季度都有不同的实践活动,秋季的实践活动便是收获和登山,两样都可以在农场进行,正好明天农场的果树就成熟了,学生们可以去农场参与果子的采摘收获。
季林平说完之后,张春发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当初还是季林平拿着合同来说的这件事,当初他穷得不行,当即就答应了,还顺便……玩了季林平的屁股。
他们之间的牵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张春发想到这里便有些蠢蠢欲动,可惜季林平才被他狠狠地艹过,不能再继续做什么了。他只好牵着季林平的手指把玩,努力将精力放在正事上,跟季林平商量明天的实践活动。
大热天他们牵着走慢慢悠悠在林荫道走,偶尔有凉风吹来,或是鸟雀从他们身旁飞过,也有人从他们身旁路过,他们全都不理会,眼中就只有彼此。
不过再怎么着也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张春发最后还是叫星光来接他们,顺便将季林平送回了家。
季林平在东洛城也是有房产的,只是跟冯春的比就逊色许多,原本他家里就已经没落了,后来他又从都城的教育部迁到了偏远小镇,就更没有什么钱买昂贵的房产了。
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处,这里布置得特别温馨,大部分人理想中的家兴许就是这样,明亮的大窗子,暖色的家居用品,鲜花在桌上盛开,女儿欢快地从房间里奔出来迎接……
第一次,张春发被邀请进这栋房子。
第二次,他吃到了季林平亲手做的饭菜,只是这次一起吃饭的还有季长乐。没有烛光鲜花,也没有美酒,季林平也没有穿性感的裙子,只是家常菜,却比上一次感觉更好。
他们好像一家人。
张春发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可惜农场里还有好多事情,他不得不先离开了。不过他死乞白赖地从季林平手里要到了钥匙,他以后也可以常常来这里。
兴许再过几天,门口的鞋柜就会添上他的拖鞋,某日某天,他的牙刷、毛巾也会出现在这里,兴许阳台上还会有他种的花,床头柜里没准也会有他落下的小物件……
张春发喜欢这种感觉,很珍惜地将钥匙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走出去好远还会时不时摸摸口袋里的钥匙。
张春发路上接到了郑惟熹消息,工人们来到了农场,郑惟熹还传了现场影像过来,于是他不得不赶紧赶回去。
他以为像之前一样,也就几十个,但他打开现场的影像一一下呜呜泱泱好多人,少说得上百。张春发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让星光带他回去。
那么多人,他怕郑惟熹一个人忙不过来。
而且今天是周日,大家都休息,他现在回去将事情处理好之后,应该还有时间去夏天叔叔家里坐一坐,昨天从山里回来,他还偷偷去看过一次,一切如常。
今天再去的话,夏立夏至他们应该不至于尴尬了吧?昨天临走的时候夏至还悄悄勾他的手指呢,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再躲着他了,老婆总是能看不能吃像怎么回事?
张春发想得很好,不过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因为工人都还没有开始上工,只是先安排住宿、带着他们熟悉一遍农场,如果有精力再开个会说一下什么时候上工。
对于工人们来讲,农场主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个精神寄托。
张春发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足够他们激动兴奋,倘若再装模作样讲上两句话,那工人就直接沸腾了,恨不能立即开工干活。
这种像是影视明星遇到粉丝一般的场面,张春发还是不太习惯,尤其是,工人们的视线总是会落在很危险的地方。他们吞着口水夸奖他的模样,真的让张春发有点想要做点什么。
不过来日方长嘛,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抓紧将港口建起来,好让他们的经济状况能得到缓解,甚至攒钱建更多的工厂,也不知道下个月能不能攒够钱建飞机场?
张春发安抚了工人,就去找家里的小兽人,兴许是昨天对他们的刺激太大,他们似乎格外热衷粘着春和,主要是用玩的方式让春和知道生活有多么美好,免得他想不开狂化。
张春发有些无语,他看到一头奶牛和一头耕牛在教一头猪玩泥巴……
不过是自家的兽人,他也没啥理由嫌弃,只是将三人都弄回屋里洗干净了。洗的时候张春发没能忍住,将人压在浴室里艹了一顿,把人艹得眼泪汪汪保证不再去玩泥巴,这才将人放开了。
猪又不是爱玩泥巴,人家只是鼻子比较灵敏,爱拱土找吃的没错,但不是喜欢在泥巴堆里玩儿啊,甚至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比大多数的动物都讲卫生,兽人就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