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农场的管家。”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张春发咽了下去,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尽管郑惟熹正在跟别人说话,但他倘若真的这么说,估计也离被修理不远了。

张春发觉得这种场景莫名熟悉,让他想到了前世听过的一首歌,男人的女朋友问他对面的女孩是谁,男人说: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这种既视感,药丸!

张春发觉得自己已经完蛋了,但还想挣扎一下。

“当然认识,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现在可是农场里的管家大人,连我都要听他的话哦。”张春发故作轻松,好似开玩笑一般跟季长乐说道。

所以管家大人,咱都是管家大人了,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人知道张春发一颗心怦怦跳的多厉害,都悬到嗓子眼儿了!他看似在认真地看着季长乐,但余光一直注意着郑惟熹和季林平,见郑惟熹没有什么不悦的反应,他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在所有跟张春发有感情拉扯的人里,郑惟熹是最特殊的一个,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心口如一,喜欢张春发就千方百计对他好,也舍不得对张春发发脾气。

哪怕他爱惨了张春发,但只要让他不爽了,就算是张春发也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现在,张春发觉得自己应该暂时解除了危机,不会被郑惟熹修理得太惨。不过当他抬头去看季林平的时候,心里又咯噔一下,尽管季林平仿佛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你家里的管家这么……这么厉害的吗?连东家都管着……”

张春发闻言心如死灰。

原本他就该和郑惟熹一起,等谈完火车购买之类的事情再离开的,但火车站刚一建成他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跑路了,留下了郑惟熹一个人面对那些媒体、官员之类的。

现在要是再惹郑惟熹不开心,张春发简直不敢想自己接下来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但是,他好不容易将季老师哄好,刚刚让季老师摆脱悲愤的心情,脸上这才有了点真心实意的笑容,他也不敢说什么重话,甚至不敢让他知道,他喜欢的这个男人不仅三心二意,还连自己的管家都不放过。

不然他跟季林平恐怕也得玩完。

张春发迅速组织了语言,自己在心里检查了一遍,觉得这话里应该没有什么暧昧的信息,然后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叭叭就把话说完了。

“惟熹哥当然是很厉害的!他从小就被作为管家培养的,在学校里一直都是第一,后来还去都城的大商行做了执行总裁,比我这个只会种地的半吊子农场主厉害多了,我多听一听他的意见也很、很正常嘛!”

他生怕这对父女再冒出什么让他直面生死存亡的问题,心里的泪都流成了河,几乎是带着恳求地跟季林平说:

“惟熹哥这会儿跟政府的人谈事情呢,咱们先去办公室看看吧……”

季林平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顺着刚刚张春发的视线朝郑惟熹看了过去那是个很有风度也很有能力的男人,他气定神闲一副闲适放松的样子,却三言两句就让旁边的人连连称赞,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你不用去跟他打个招呼吗?”不知怎么,季林平就问出了这句话。

这么一会儿工夫郑惟熹他们已经快说完了,眼看着就要朝张春发他们走过来了。

张春发觉得天要亡他,按照郑惟熹的脾气,不管有没有外人,都是不会收敛的,他们之间又有点不清不楚的暧昧,这要让季林平他们俩凑到一起,他分分钟就翻车了。

“先不用了,他们现在都谈好了,我去了也没什么用,等惟熹哥回来直接问他就好。”张春发都快急死了,可他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上去坦荡极了。

好在这回季林平总算没有再说什么,三人一起拐了个弯,到了另一边走廊的办公室。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张春发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很多回,这会儿心累得不行,到了办公室就带着两人坐下了。

原本带季林平他们来火车站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季林平上午请了假,这会儿也没事儿,张春发要来火车站,他们就一起来火车站看顺便放松放松心情。

张春发也是没反应过来,他哪儿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早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带季林平来火车站。现在这事儿弄得,他不仅要防止季林平察觉到不对,还要在郑惟熹手下艰难求生。

张春发战战兢兢跟季林平说了一会儿话,他们又一起带着季长乐在附近逛了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由于下午季林平有课,而季长乐也要回去上学了,也就没有多留,转了一圈看了个新鲜就走了。

这让张春发长出一口气,跟条死狗似的躺在沙发上半天没起来。

“张春发!”郑惟熹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张春发听到声音,一个机灵猛地蹦了起来,条件反射性地乖乖站好,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这时候郑惟熹还没进来,张春发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脸就烧了起来。他上午还在农场里肆意妄为,将一个异能者调教改造成了公共厕所,现在却被郑惟熹一句话吓得立正站好。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

“惟熹哥,我在呢!在呢!对不起,我当时昏了头,没跟你说就溜了,我知道错了……”

尽管张春发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没等郑惟熹进来就主动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边将郑惟熹迎进门,一边极其主动地认了错,还颇为狗腿地给郑惟熹搬了椅子。

张春发觉得,再有颗榴莲让他跪下,他就配齐了全套。

“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了,说,上午跑去干嘛去了?!”

郑惟熹面上不为所动,甚至比刚才更加严厉了,但身体却对张春发的殷勤颇为受用,坐在椅子上任由张春发给他揉腰,眼神里也没了那种好似要将张春发凌迟似的狠劲儿。

不过尽管如此,张春发还是紧张得冷汗直冒,他本能地觉得,如果让郑惟熹知道,他上午丢下他跑掉是为了给季林平出气,恐怕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于郑维新会不会心软,张春发完全不敢赌。

“我、我不是没去过东洛城嘛,就没忍住,偷溜过去了……惟熹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张春发含糊其辞地将上午的事情模糊过去,然后又强忍着羞耻对郑惟熹撒娇。

硬得不敢来,只能来软的了。

张春发说完偷偷瞄了郑惟熹一眼,见对方神色终于缓和下来,这才将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不过他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样郑惟熹就会放过他了,于是干脆豁出去了。

张春发隔着椅背从后面搂住了郑惟熹的脖子,还歪头亲了郑惟熹一口,黏黏糊糊地去蹭郑惟熹,放柔了声音使劲儿跟郑惟熹撒娇:

“惟熹哥、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惟熹哥……好不好?管家大人……”

讲真,张春发自己都觉得他这副样子没眼但在求生欲的逼迫下,他硬是坚持了下来,将郑惟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轻拿轻放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再有下回……”

“不会了!坚决不会有下回!”张春发没等郑惟熹说完直接抢答。

郑惟熹对张春发的撒娇服软颇为受用,原本他也不反对张春发出去玩,只是张春发溜走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十分难过,而张春发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这才让他彻底踢翻了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