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溯惊醒,半是被梦里的长发缠得呼吸不畅,半是因为那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幽怨婉转。

她稍稍扭头就看见与她共枕的人正用无比炙热的眼神注视着她,闻溯闭上眼默数五秒又睁开,什么都没变,眼前还是那张秾丽的脸,而她的身体还是像被裹在一个巨大的茧里, ? 燥热地施展不开。

共枕的Omega蹭过来,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小声嘀咕道:“不热了呀”。

芬芳灼热的香气扑在她脸上,闻溯僵直着身体,药效和病情如抽丝还未完全散去,所以连迟钝的闪躲都来不及。

她试图弄清现在的情况,还没开口就被他的唇瓣堵住,希尔缠着她的舌尖在齿间细细品尝,像个孩子一样贪图这点来之不易的宁静。

舌头辗碾深吮,短暂换气时犹未收回的舌尖勾出一道亮亮的银丝,炫耀般挂在omega如玫瑰花瓣一样水润的唇间,下唇上还印着她咬出的浅浅齿痕。

片刻后希尔又稍稍放开她,握起她搭在枕边的手,兴致勃勃地舔舐着她的指节,尖锐的腺齿一遍遍地在她的肌肤上轻轻划过,omega含着她的指尖,乐此不疲地在腕关节上落下一吻又一吻。

这种黏腻得过分的事若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允许他做,所以金发碧眼的omega此时此刻像终于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果的孩子,口欲异常旺盛,加之巨大的喜悦无从发泄,便只好时不时就贴上来亲一亲以暂缓。

厚厚的窗帘漏进一缕月光,凭借这点亮光闻溯看清了omega的眼睛,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眸子亮得出奇,让闻溯隐隐有些不安。

“阿溯饿不饿?头还疼不疼?”他絮絮叨叨地问,见她默不作声,又心疼地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这是哪?”闻溯有气无力地问。

他自然开口说:“是希尔的房间。”

闻溯这才发现周围的陈设确实有点眼熟,她心里蓦地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之前给我吃的是什么?”

“是药,”面对她质问的严厉语气,希尔有些委屈地抿紧唇,解释道,“医生说了,是可以治发烧的药。”

“还有呢?”闻溯不相信仅是治疗发烧的药有能让人立刻昏睡过去这么大的效果。

他果然目光闪烁起来,在她的坚持询问下,这才吞吞吐吐地小声说:“还有一片希尔也会吃的药,吃了会睡得很好。”

闻溯没有心情吐槽他们病情不同不能乱吃药,她揉揉额角,说:“我要回去。”

刚才还心情愉悦的希尔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唇边挂着的笑容也勉强起来,他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许久才吐出一个字:“不。”

“我要回去。”闻溯语气加重重复一边。

希尔注视着她,漂亮的下唇被他用力咬得发白,在神色几度变幻后,他突然凑上来不管不顾地吻她,执着于堵住她的嘴唇,要让她不能再说出离开的话。

一个吻犹嫌不够,他继续扯开自己身上睡裙的系带,滑下去亲吻她的脖颈,右手顺着她的脊背摩挲,快要掀开她的上衣。灿烂的金发从白皙圆润的肩头滑落,带着热烈的香气扑向她,裸露的锁骨染上情动时玫瑰般的颜色,被滑至臂弯的白裙衬得艳丽无比。

半遮的右胸上乳果凸起如樱桃,希尔按着她的手贴向他的胸乳,在乞求她的爱抚时一刻不停地呻吟着,撒娇般喊着她的名字:“阿溯,阿溯,摸摸我好不好?”

这种时候闻溯哪有心情,只当美色从眼过,在事情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即将越走越远之前,强硬地翻身压住了他的所有小动作。

第089章 | 0089 温水足够囚禁一个落魄的灵魂

他们分开时闻溯还在气喘吁吁,她俯视着身下眼尾眉梢已然带着欲色的omega,早就没心思管他赤裸裸的勾引,开口时居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到底是谁让她一手养大心思纯净的希尔学会了喂药囚禁勾引一条龙?作为前饲养员,她实在不信希尔的心眼能支撑他想到这种手段,甚至成功地把她运回了这座城郊的宅邸。

必然是有人出了昏招,又有人从旁协助才可以。

闻溯冷笑,再一次在心里问候了皇太子殿下没想到alpha不仅不会养弟弟,居然还教唆他犯错,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顺便还问候了一下秘书先生,显然这件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但始作俑者毕竟还在这里,闻溯看着被她死死压住也不挣扎的希尔,稍稍放松了些按着他的力气。希尔湿漉漉的眼眸正乖顺讨好地迎着她的目光,又睫毛扑扇着闪了闪,她知道这是他心虚的象征,他绝对清楚自己干的不是好事。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他知道她亲近他,又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地卖乖,算准了她会吃这一套。

闻溯恼怒过后又感觉无力,放开他自己下了床,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拧了拧,果然开不了。

“阿溯,”她被光裸的身体从背后拥住,肌肤接触间源源不断的热流袭来,耳边响起的声音似在一瞬间褪去了青涩,变得柔软惑人,“你要去哪?”

“我不会待在这里的,”闻溯面无表情地说,“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

她猜测自己这句话一定惹恼了他,否则他不会弓紧了身体死死地缠住她,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肩上沉沉地压了下来,金发一泻如瀑,落满了她的左肩。

然而希尔并不愿意对她明晃晃地展示怒火,这种事情对他而言还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只能用这种不伤人但又不放弃的姿态来告知她他的情绪。

从前他们不发生冲突,闻溯当然没见过这样的希尔,她也缺乏应对他的方式。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她尚可以牙还牙,但希尔是一只连牙齿都被敲碎了的猫,他的怒火也软绵绵的不伤人,所以闻溯总是轻而易举地放纵他。

比如即使是现在,他也还是在乞求她:“只要留在这里就好,阿溯,我会听你的话,我会去和那个人道歉,你留下来好不好?”

希尔让了一大步,只要闻溯点点头,他就能捏着鼻子去和那个心怀鬼胎的赝品道歉。

那个模仿他的人不择手段地靠近闻溯,借用他的脸去博取同情,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挑衅,所以他的脑子在看到温弥亚的第一眼时向他下达的指令是“杀了他”。

可只要闻溯现在同意和他永远待在一起,她轻轻点头,其他的所有事情都统统不重要了。

闻溯觉得荒唐,她难以置信地复述道:“只要我留在这里?”

背后的人却以为她要同意,闻言高高兴兴地将她用力团进自己怀里几分,嗓音带着一种天真欢快的甜腻,又似是言之凿凿的保证:“我只要阿溯,只要。”

“留在这里阿溯就不用天天工作,不用辛苦地生活,我会照顾好你的,我会乖乖听话,不会惹你生气,如果阿溯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住。”

希尔慢慢地描述着一个衣食无忧的米虫生活蓝图,在他的构思里闻溯只需要呼吸,而幸福的生活比呼吸更简单。

真好啊,太好了,这简直好到她做上这种梦都能傻乐半天,天上掉馅饼都不会掉这么大个的。

女beta深吸一口气,在希尔以为她要像之前一样摸摸他再叹口气就算翻篇之时,下一刻她突然抬起手用力拍响了房门,那惊天动地的声响简直就像是她在擂门一样,事实上闻溯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她觉得自己掌下的不是门,而是她跌宕起伏的人生。

按理来说深夜里这么大动静其他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但她手都要酸了,门外依旧没有半点声响。

希尔被她突然拍门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迅速伸出手臂向前,努力张开五指去裹住她的手。